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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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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也要往人院中去。毓秀白走一趟,只得留下来和翠华说话。

说也说得心不在焉,看见那场院中黄昏铺了一地,也是进进出出回话的婆子,却像没人,还是觉得那块地方空。

老太太这院倒清静下来,没人再往这头来回事,病的消息也没往外传,一时也无亲友来探望。只三个小丫头坐在廊庑底下说话,因背身在吴王靠上,没看见玉漏打那前厅上进来,仍自顾自悄悄唧唧地在议论。

这个叹道:“常说不常病的人,一病就是大病,可不是应在咱们老太太身上?我看这回像是有些难好了。”

那个愁道:“咱们老太太也算高寿了。只是不知她老人家一归西,这满院的人又如何处?是调去别处当差呢,还是打发了去?”

另一个笑道:“你怕什么,你爹妈兄嫂都在这府里当差,还怕留不下你?何况素日桂太太来请安,你端茶送水好不慇勤,她不是看不见,保不齐还要调你到她房里去当差呢。不像我,那年为老太太生她的气,打发我去她房里传话,说了几句难听的,她恐怕心里头还记这个仇。”

这个又安慰,“也不见得就要裁夺人,等老太太的事一出来,哪里不用人?还要到二府四府去借人手呢!”

“那也是一时的——”

玉漏悄悄听下来,可见老太太样子装得像,连这院里的人都当她要死了,心想她也得做得可信些才好。

一面进屋去,只丁柔一个在暖阁榻上坐着。玉漏向卧房里递着下巴问:“是谁在里头服侍?”

“姑太太刚回去,现是燕太太。”

玉漏打帘子进去,里头已掌上灯,燕太太坐在床前正和老太太说话,见她进来,回首问:“这个时辰你来做什么?”

“我一时也不睡,就过来瞧瞧。”玉漏近前来笑道:“我年轻不怕熬,太太早回去歇着吧,这里我守着。”

按说要守到二更,燕太太心里正抱怨呢,凭什么管家的好事落去桂太太头上,却叫她夜夜在这里苦熬!同样是儿媳妇,也太不公道了些!

她正巴不得早走,面上功夫也少不得要做,“你们小夫妻,又成婚没多久,还是你回去歇着,我在这里服侍。服侍老太太是我的本分,做媳妇的这时候用不上,还等什么时候?”

老太太欹在枕上不耐烦地瞅她一眼,“还是你回去,你媳妇说得对,她到底年轻,精神头比你足。”

也不知两人在先前在说什么,不过见老太太这神色,显然是不爱和她多说话。玉漏便催请着燕太太回去,送至廊下,复折身进来,又添了两盏灯,插在床头床尾高高伫立的银釭上。一面看老太太的面色,“我看老太太比

早上脸色要好些。”

老太太鼻管子底下长吹了一缕气,“犯不着说这些话来安慰我,我晓得我是难撑过今年了,挺不挺得到秋天还是两说。”

玉漏听她那气明明吹得很足,心下好笑,嘴里却细若蚊蚋地嗔怪,“老太太总说这样的丧气话,哪里好得快,病人最忌讳说这些,快不要说了。”

老太太认真看她两眼,倒看不出她这份忧愁是真是假。不过就是做戏,如今也只她做得像些。不像桂太太,一听她要死,自家的病就见好了。也不像燕太太,专管催她打算芦笙的婚事,当初池镜议亲,可不见她这样急!

不由得就冷哼了声,“将死之人,还怕什么忌讳?人家还忌讳我死不了呢。你知道你太太才刚和我说什么?绕来绕去半日我才听出来,原来是打我那间库的主意,想叫我拿出点什么来贴给芦笙将来做嫁妆!她倒会想哩!”

说着带气睡下去,玉漏忙弯腰替她掖好被子,想燕太太的确是蠢得一目了然,否则老太太也不会在面上就动怒,正因为知道她不成气候。

她只好笑道:“做亲娘的嚜——”

老太太仰在枕上也是无奈一笑,坏在面上的人倒不怕,就怕暗里使坏的。这些日子看下来,果然是各人打着各人的主意,就连络娴还要时时抽空到这头来,说是来尽孝,其实也是来试她的口风,拐弯抹角地探听她对将来谁承袭侯爵有没有打算。

就只玉漏和池镜两口子还好,一个虽在跟前服侍,却不多话。一个按部就班在外头读书,每日到跟前来说笑几句,像是成心哄着她舒心。这才像是认真伺候病人的。

不过也不能不防,便试探,“你说得也对,如今看着我要死了,为自家多打算打算也是道理。只是你和镜儿两个,还是年轻,一点也不朝后看?”

玉漏笑道:“要我们看什么?将来老太太果然西去,我们夫妻还不是靠着老爷?老爷常说,自己有出息才是正经,老太太也是知道的,他早替三爷打算好了,将来不靠朝廷荫封,科考入仕,否则要他这样日日辛苦读书做什么?”

如此一来,他们不争不抢也合情合理。老太太略微卸下防备,两眼在屋里睃一圈,“毓秀那丫头呢?”

玉漏一面去查检窗户,一面轻描淡写道:“不该她当值吧。我来的时候在园子里瞧见了她 ,像是往桂太太屋里去,估摸着太太叫她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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