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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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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太太如今这情形,连儿媳妇都不敢去服侍,玉漏当然也是不敢去,只听下人们常议论她因为无人服侍,不得不拿出体己钱来请后院里几位姨太太的丫头们帮着她煎药跑腿。

老太太听说后,对着大老爷把嘴一撇,漫不经心抱怨,“唷,她的钱还多呢。说起来也都是钱惹的祸,要不是为这份家财,她也不敢逆道乱常来害婆婆。这也是你们多心,我早晚都是要死的,难道能把那些产业带到棺材里去?还不是都是你们的!”

“你们”二字显然是将大老爷也绕进了那大逆不道的一类里,谁叫他与桂太太是夫妻?他有点坐立不安,忙起来打拱,连声道:“儿子不敢,儿子不敢。”

老太太也只是淡淡地把嘴角向下一挂,“谁晓得你们的心,都是外头孝敬。”

大老爷此番回去后,便将姨太太们都警告了一回,要她们管束好屋里的下人,不许去理桂太太的事,说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老太太听说后才放宽心,养了几日精神,重又打理起家务来。

这日络娴来回,说是自桂太太屋里裁撤出来的那些人安插到了别处,里头有两个老妈妈,仗着从前在那屋里说一不二,狠养得些脾气,如今离了那屋里,也不大听差遣。

老太太听了生气,怪她没有主子的威势,茶碗盖子嗑地落在茶碗上,“你去传我的话,革这两个婆子一月的银米。”

络娴原有此心,不过因为其中个妈妈原是大老爷故去的奶母的儿媳妇,从前又是在桂太太屋里当差,所以一向对这妈妈有点惧怕,没敢私自做主。

待她去后,玉漏便在跟

前替她分辨了两句,“也不怪二奶奶降不住,一来上了年纪的老妈妈们都该敬重,二来又是大老爷奶母家的人,三来二奶奶从前往那屋里进出请安,看她们的脸色看惯了,倒有点怕她们,不敢重罚。”

老太太点头道:“是这缘故。不过二奶奶脾气虽有,性子却直,也有些压不住人,这些老婆子们谁会怕她?何况咱们家许多老妈妈们,在这府里混了几十年,都混成人精了,养得十分怠惰,一般年轻的主子,还支使不动她们。我呢,也真是上了年纪了,比从前不足,也有难看管的地方。”

玉漏见她经历这场风波,的确是比前头欠缺了两分精神气,兴许是装病装得久了的缘故,或者是把周身精力都调度在防范人上头,旁的地方不免力不从心。

这不正是个及锋而试的时候?玉漏便在旁提议,“老太太说得是,那些老妈妈们怠惰也是有的,何况年纪大了,手不应心也是常事。我看不如趁这时候,将那些年纪大了的,腿脚不便宜的老妈妈们都打发家去。一则她们忙了几十年,也该歇歇,二则留在咱们家里也是无用。”

老太太无奈笑笑,“你这主意虽在理,可那些人谁肯轻易出去?在这府里,既省了家里的口粮,每月又能领些银米,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这也不难,咱们恩威并施,也不叫她们白出去,每人赏她几两银子,再有呢,许她们另荐人进来,少了她们的缺,咱们本来也要添补人手。何况我心里还惦记着,自从毓秀家去了,老太太跟前也少个年轻得力的人,也该补上来一个。”

老太太想着由别处调来的不放心,又觉她眼光毒辣,从前又是在这屋里服侍,对这院里的人都有些了解,便问她:“你瞅着我这院里谁能当这份差?”

玉漏思忖片刻,笑道:“老太太要问我,我倒觉得丁柔不错,也是服侍老太太许多年了,对老太太的习惯,性情都清楚,胜在为人敦厚实诚些。”

老太太啧了声,“就是没几多才干。”

没大才干才好呢,玉漏因想,这样往后凡有什么机密大事,不好差遣家人的,就只能要她来办,件办下来,也就成了老太太的心腹了。便跟着叹道:“若论起能为,丁柔是不大如毓秀姐。”

提到毓秀,老太太又觉得跟前丫头太能为了也不好,还是忠实敦厚要紧!自己就笑了笑,“要那么些才干做什么,又不是去当官,手脚机灵就行了。就依你,把丁柔提成一等丫头吧,补毓秀的缺。”

丁柔在外间听见,高兴得要不得,心里忙谢玉漏不迭。

老太太又道:“终归还是有个缺,你方才说裁去些上年纪混日子的老婆子,另补些年轻的进来,很有道理,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我看二奶奶也办不好,那些人还不缠死她。”

玉漏答应下来,一面回去要拣个得力的老妈妈帮手,无奈自己没有陪房的人,便叫了池镜的奶母顾妈妈来吩咐,“妈妈依我的话,去和那些年过五十五的老妈妈们说,不白叫她们出去,每人赏她们三两银子,缺的人手,许她们荐自家亲戚进来补。”

那顾妈妈在这院里混了许多年,因为池镜从前不在南京,常年不受重用,不过管管这院里的丫头,正可恨英雄无用武之地。当下一听,总算有份权力落在头上,心里自然高兴,少不得也对玉漏另眼相看,直在榻前赞叹,“到底是我们奶奶有本事,能得老太太器重,连带着我们这些人也沾光。”说着把那边池镜嗔一眼,“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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