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2章（1 / 2）

&esp;&esp;在湖水激荡，没过躯体的时候。殷无极不知道师尊承受了多少痛楚，才会脊背颤抖，差点跪倒。

&esp;&esp;谢衍还是抗住了，他连天劫中粉身碎骨的痛楚都受过，这点痛算什么。

&esp;&esp;他眼睫掀起，逝去唇边血，向着汹涌的黄泉水咬牙笑道：“再来！”

&esp;&esp;刮骨的折磨，还要持续七日。没有人能够帮他。

&esp;&esp;今日之后，他的命途更坎坷凶险，或许会经历一切圣人当年未曾经历的逆境。

&esp;&esp;殷无极跪坐在湖边，正对着湖中心的谢衍，他的膝上放着无涯剑，剑光藏于鞘中。他的绸缎似的长发在黄泉的风中飘动。

&esp;&esp;鬼界的厉鬼攒动，在他身后聚拢。似乎感受到最深处弥散的天道气运。

&esp;&esp;“谁也不能打扰师尊。”

&esp;&esp;殷无极站起身时，玄袍在鬼界的风中扬起，手腕隐约露出傀儡的肢节，又被魂魄的幻术遮盖。完美无瑕。

&esp;&esp;傀儡的好处是，他不会累，也不会痛，可以无止尽地杀戮下去。

&esp;&esp;凌迟般的七日。

&esp;&esp;湖边湮灭的厉鬼不可胜计，殷无极亲手屠灭，并在三界湖边点缀上无数幽幽鬼火。

&esp;&esp;远远望去，竟如同上元灯彩，辉煌无比。

&esp;&esp;他不能打扰谢衍的决意，却愿为他点亮岸边。只希望他不要在湖心迷失自己，找的到回家的路。

&esp;&esp;“结束了吗？”

&esp;&esp;殷无极想要踏足快要干涸的三界湖，却突然发现沉积在湖底的气运，正在随着湖水向着三界流去。

&esp;&esp;水雾散去，气运皆散，殷无极看见依旧屹立的身影，从湖心缓缓向岸边跋涉。

&esp;&esp;“师尊……”

&esp;&esp;殷无极的视线忽然凝住了，甚至顾不得谢衍的禁令，撩起衣袍试图下湖，差点半只脚踏进黄泉水。

&esp;&esp;“停步。”谢衍如旧容颜，却白衣染赤，墨发化雪，正是梨花染白头。

&esp;&esp;他声音有些嘶哑，恼道：“别崖，你魂魄不稳，不准碰黄泉水。”

&esp;&esp;谢衍环顾四周，发现黄泉水都要干涸了，周边散入三界的圣人气运，已经向该去的地方。

&esp;&esp;“气运本就不该集于一人。”他淡淡一笑，眸底清透温润，不显浑浊，“反哺三界，亦然很好。”

&esp;&esp;山海剑在他手中长鸣，孤直的青年走出蒙蒙水雾，宛如烟云的雪色长发飘拂，遮蔽住他脊背处宛如挖骨灼身的酷刑。

&esp;&esp;天罚在他身上终留痕迹。

&esp;&esp;殷无极扶住踏上岸边的师长，觉得他的身体超乎寻常的轻，好像流尽了血。

&esp;&esp;他应该流泪的，但是傀儡根本没有泪腺。他甚至还无法用温暖的身体为浑身冰冷的师尊取暖，连哽咽都哑声。

&esp;&esp;谢衍笑起来，似乎顿悟，浑然没有被天罚的自觉。他甚至没忘抬指，向他眉心一点。

&esp;&esp;他的额头被点的往后一仰，谢衍指上的血抹在傀儡额心，像是在为他点朱砂。

&esp;&esp;“……留给别崖。”他温声道，“一个祝福。”

&esp;&esp;殷无极忽然意识到，在谢衍放弃天道气运，决意为人的那一刻起，圣人的特权再也不复。

&esp;&esp;生老病死的阴影，终究降落到了他身上。

&esp;&esp;第547章 生老病死

&esp;&esp;修真界的消息着实灵通。听闻天生圣人主动散去天道气运, 谁又不笑他愚蠢。

&esp;&esp;没了天道的钦点，从趋炎附势到人人喊打, 竟这么简单。

&esp;&esp;谢衍受到天罚，雪染白头，面露苍然病态。

&esp;&esp;但他的境界绝非寻常，提得动剑。既能挥剑，就能杀人。

&esp;&esp;连灭几波试图杀人夺宝的修士，他们暂在微茫山边的村落躲避。

&esp;&esp;殷无极从鬼界杀到现在，即使傀儡不死不灭, 但他的身体需要主人修理。

&esp;&esp;茅屋简陋，四面透风。谢衍将白发挽起，殷无极将傀儡身体平放在他的膝上。他小心翼翼的, 尽力蜷着修长的肢体，怕碰到师长受过天罚的伤。

&esp;&esp;谢衍捋了一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