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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朝堂群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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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尖利的嗓子宣读:“陛下于昨夜偶染风寒,今晨头痛不已,诸位大人稍等片刻……”

启宗帝本就无心朝政,自先太后薨后便更为倦怠,迟到早退是常有之事,众人早已司空见惯了,此时便都老神在在,拢着袖子与前后左右的同僚小声攀谈着。

鸿胪寺卿周斌在文官列,与高冀荣两人官位相近,一左一右地站着,此时用手肘推了推高冀荣:“依高大人之见,陛下今日还来不来?”

高冀荣挑着眉毛,笑得意味不明:“这谁知道。上回咱们不就是从早晨站到了晌午么,估计这回也够呛……”

周斌抬起下巴,朝前一努嘴,讥讽道:“可千万得来,我可想看今儿的好戏呢!”

高冀荣看向周斌指的方向,那处站着三位皇子:太子惯常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七皇子依旧笑得假惺惺的,九皇子这个闷葫芦站在他的两个兄弟身后,也还是不说话。

看起来今日似乎与往常无甚差别。

然而高冀荣却转头给周斌去了个了然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闷呲呲地笑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帝才被太监搀着从后殿进来,他脸色差得很,走动时还伴着轻咳,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为掩饰自己又起迟了的事实。

手搭在两侧龙头扶手上,启宗帝燕贺坐稳了,一扶头上的九珠帝冕,道:“叫众位爱卿久等了。”

百官齐声应道:“陛下言重。”

声音整齐洪亮,响彻大殿。

“父皇龙体康健乃是我大燕治国安邦之根本,即便叫臣等再候一晌也是应该的。”燕无疾今日峨冠博带,一身紫金朝服倒也将他那平平的样貌衬出了几分倜傥。

太子脑子不如燕无疾灵光,没能抢在他前头奉承皇帝两句,于是绷着脸附和道:“七弟所言甚是。”

燕无疾笑道:“太子殿下倒是……”

燕贺看在眼里,只稍一抬手止住了两人接话的势头:“朕好得很!你兄弟二人也多向你们九弟学学,做些实事为朕分忧,别成日就只知道在朝堂上聒噪。”

两人悻悻:“儿臣遵旨。”

启宗帝捏着一本折子,翻开后却没在首页瞧见曲鉴卿的批注,于是着眼朝阶下一扫,问道:“曲相人呢?”

吏部主簿站在起居注旁边,应了一声:“陛下,丞相大人也……偶染风寒,已于今晨告假。”

启宗帝燕贺咳了一嗓子,他神情很微妙,介乎羞愧与讶然之间,而后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嗓子,调侃道:“除却北巡那回,曲相已数年不曾缺过早朝了,朕都以为他这个人不生病呢。”

底下百官听出皇帝口中的赞赏,于是都进言附和,说曲相克勤奉公,实在是大燕臣子之典范,吾侪学习之楷模!

站在文官列首的太子太傅李怀清却哂笑一声,嘲道:“曲相自恃能者多劳,一惯独揽政务,依臣之愚见,多半是老臣愚钝入不了陛下的眼,无法替陛下分忧,才致使曲相积劳成疾。臣自知有罪,还望陛下降罪!”

李太傅此人打一开始便很不待见曲鉴卿,当年更是竭力反对皇帝任命他为丞相。如今将近六年过去了,李太傅依然殚精竭虑、处处与曲鉴卿为敌,扬言曲鉴卿乃是朝中最大的祸害,什么时候能将他与曲家连根拔除,这朝廷才算是清净。

李太傅虽然门徒众多,却实在没几个有资格能跟曲鉴卿叫板的,唯一一个便是太子,然而那厮还一心想笼络曲鉴卿。

曲鉴卿却很少去理会李太傅,少有的几回就政事上的口舌之争,也是后者被驳得哑口无言,只得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李太傅此人也是有意思,像是上赶着被骂似的,第二日依旧在朝上对曲鉴卿明朝暗讽。

启宗帝惯知李太傅的招数,于是出言安抚道:“朕知道~朕知道!不就是前几日曲相驳回了你提议的翻修国子监一事么!李卿且再等等,到过了年、春收时分,国库充裕了朕便拨银子下去。”

李太傅得了这口信心里立即转晴,但碍着颜面又不好叫众人看出他的高兴来,免得让人以为是他借了曲鉴卿的东风才能成事。于是依旧捧着朝笏,跪在地上拉着个长脸谢恩:“陛下圣明!”

再往后便是百官上奏,说是景王所辖吴地还是闹匪;北越使臣派人在京中窥伺、似有不轨行径;北疆与邺水接壤三城又生动乱;江东那边也上书,要朝廷拨银子下去兴修水利,以防来年洪涝……

启宗帝长久地未曾这般处理过政事了,久到他都记不住前一次好好上朝是什么时候了。往常的折子都是曲鉴卿先看一遍,事先拟定了对策用小字批注在侧,再送到宫里来,第二日上朝时,待诸位朝臣先在下面闹哄哄地议上一阵,而后他便照着曲鉴卿的批注照本宣科,或是再取个折中的法子。

可今日,事无巨细都要启宗帝亲自拿主意,连赏赐给封疆大吏的妻妾们几支簪子也要议上一议。平日里宽敞舒适的龙椅,如今却叫他如坐针毡。

阶下太监瞧见他额上的冷汗,便取了张明黄的帕子递上去:“陛下。”

皇帝接过了攥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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