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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图穷匕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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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仁亲王的信使与栖客馆往来,不必来报即刻抓捕信使,而后闯入仁亲王府搜拿刺客。”

“遵命!”

钱沛走后,常平来揽星斋劝曲默回去歇息。

曲默回绝了,叫常平去和弦居的书架上找了本曲鉴卿平日翻看的佛经来,他伏在案上细细抄录。只是他原本眼睛就不好,夜间看书已足够废眼,更遑论写字。

常平在一旁磨墨掌灯,见曲默不过写了几行便不住揉眼,由是劝道:“爷,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差事,不若明天再做。或是小的替您代笔如何?”

曲默没应,屏气抄完了一行,方回道:“这是给父亲祈福用的,你抄能顶什么用?莫聒噪了,去再点一盏灯来,我看不清。”

常平忙点头应了:“唉。”

他本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却为了曲鉴卿一次次去当信徒。先是去法源寺,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上山求佛珠手串;而今实在无计可施,倒也开始求佛拜神、夜半抄经了。

天擦亮时,曲默方有倦意。

常平已趴在案侧睡了两觉了,听得椅子拖动惊醒了,起身伺候曲默洗漱。

曲默未回蘅芜斋,只在揽星斋主卧旁的小厢房里歇了,他本欲趴在曲鉴卿床边小憩片刻便起身,奈何常平看了他那模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下跪劝说——如若曲默再不好好歇歇,他便一头撞死。

曲默不得已从了,他也不得不从——抄了半夜的经文,眼中血丝更盛,两眼酸涩不堪,动辄流泪。

手巾泡了热水,常平拧干了递给曲默:“爷,敷在脸上解解乏。大人那处您不必担心,小的代您守着。”

“唔…”曲默应了一声,解了面具,将热手巾敷在脸上,腾腾热气确实解乏,再加上常平在旁给他捏头,曲默没一会儿便觉眼饧耳热,而后沉沉睡去。

邱绪到相府时,是午时。

“爷,侯爷家邱世子到了。”常平隔着门帘说道。

“嗯。”曲默正在揽星斋的院子里擦剑。他醒了有一会儿了,起来洗漱剃须、喝了药,而后取了佩剑坐在院子里,不时擦拭。因着夜里流泪、又抄经文,眼睛有些肿胀,他便换了个较软的皮质眼罩戴上了。

曲默本是习武之人,一贯身着戎装短衣,今日少见地穿了件长袍。他未束发冠,一头乌发披肩,只潦草在后背处、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根锦色发带。他五官本就生得精致秾艳,只是平日里意气风发,英气盖过了阴柔。如今长衣广袖,散发拭剑,眉眼间神情阴郁,终是将他的男生女相显现了几分。

邱绪见曲默这般沮丧,心中一紧,在院门口看了半晌,才抬脚迈步进去。

“曲叔身子……如何了?”邱绪看着低头缄默的曲默,小心问道。

曲默并未回应。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丞相府里丢了御赐的宝物,曲默强行留了数位宾客在府内盘查。因着曲鉴卿的权势,众人前天晚上在相府敢怒不敢言,这两天方传开了。

邱绪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前日在亁安山,曲默走得那样急,邱绪猜测恐怕事关曲鉴卿,果不其然,他后脚到了相府便听钱沛说“相爷出事了”。目下曲默这模样,邱绪便知,曲鉴卿恐怕……

月前,邱绪已知晓曲默对曲鉴卿有情,他看曲默伤心,心里也不好受。

邱绪叹了口气,拍了两下曲默的肩膀,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了,“三儿……有话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多少好受些。”

曲默依旧不言语,只是拿布片儿一遍遍擦拭着他那柄似剑、又似长刀的武器,锃亮的金属映出他空洞的眼睛。

邱绪和端来热茶的常平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跟着出了院子。

两人站在门口的院墙背面,邱绪低声问道:“曲相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主子变成这幅模样?”

常平苦笑着摇头:“公子不叫近身伺候大人的侍女外传,我们做下人的也不知。但…恐怕是不好了……从昨儿晌午到现在一天一夜了,公子滴米未进。说句该杀头的话,大人万一去了,这相府一大家子就全指望公子了,他若再有个万一……世子殿下,求您劝劝我家公子好歹吃点东西!”

常平说着泪眼朦胧,将要下跪,被邱绪扶了起来,“且莫多礼。你便是不言语,我本来也得去劝他的。”

话是如此说,但邱绪也知,如今谁劝曲默都听不进去。照这样下去,若是曲鉴卿果真难渡此劫,那曲默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你且去端些他平日喜欢的吃食来,我等会儿劝他吃些。”

常平忙抬袖擦了眼泪,“是是……多谢世子殿下。”

邱绪走回去时想着怎么劝曲默,正打腹稿,谁料曲默先口了,“吴疴的尸首可有下落了?”

“没有……”邱绪低头沉声道,在曲默面前,他作为年长些的兄弟、挚友,头一次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羞愧。

曲默似乎早料到邱绪会这样说,只是略一颔首,而后道:“前天,齐穆到相府来报吴疴的死讯,我便赶到了亁安山,途中遭遇佣兵埋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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