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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冰雪消融(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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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的尺寸是曲鉴卿报的,自然有如量体裁衣、再合身不过,看破不说破,曲鉴卿卧伤在床甚是无趣,也便乐得陪他玩。只见他将眼前挺拔俊美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合身。”

谁知曲默却道:“是么?父亲心思都不在默儿身上,可见老宅那帮人拿了钱不做事,胡乱应付一通。”

曲鉴卿莞尔,奈何不得他,只得说道:“‘妾身君抱惯,何须问短长?’”

曲默愣了愣,旋即红了脸,“是……是么?这便是父亲许给我的‘好处’?”

“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说罢,曲鉴卿唤道:“曲江。”

曲江在外间应了一声,而后托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件进来了。

那东西上盖了一层红布,曲默满心欢喜的上前,而后捏住布角的璎坠,扯下之前却有些迟疑不定,是以回头轻声问道:“这是送给我的?”

曲鉴卿轻轻颔首。

曲默这才将红布慢慢揭开——那是一把剑鞘,主体用黑椴木,插口裹的是加固的玄铁,中线处夹了一段金丝楠和紫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但剑鞘通体乌黑,且做了擦漆,表面泛着油润而内敛的光泽,一看便价值不菲。

曲默将那剑鞘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最后拿过挂在墙上的佩剑,扣上剑鞘时也严丝合缝地顺滑。他捧着剑与剑鞘,鼻腔不由便有些酸涩——这物件不是三五天能做成的,想来他送了曲鉴卿那串佛珠,曲鉴卿便回了他这份礼。

曲默眨了好几下眼,好容易将水汽憋回去了,又以插科打诨做掩饰:“你这‘好处’给的,倒显得我送你的佛串太随意了,像是没花心思似的。”

实则这剑鞘远在佛串之前,原是曲鉴卿筹备了许久送给曲默做生辰礼的。但曲鉴卿却不做他话,只是问道:“喜欢么?”

曲默点头,唇角压不住的欣喜,“自然喜欢。”

曲默颔首,垂眸无声轻笑,“你喜欢便好。”

曲江见相家父子二人和解,谈话间你一句我一句,再容不下一句下人的奉承,他便识趣地退下。

见曲江离开,曲默便放下剑,走上前去,拥住曲鉴卿,良久方道了一声:“谢谢……我很喜欢。”他抱得很紧,声音也有些颤抖。

曲默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曲鉴卿对于他心意的回应。该是算的吧——他心想,否则做什么送他一件这样熨帖又珍贵的东西。

曲鉴卿任由他抱着,“去了老宅那边,务必恭谨谦顺,不可对长辈忤逆造次。对曲岚、曲岺他们也要宽厚友善。”

“嗯。”

“听话。祭祖是族里的大事,哪怕是装,也只今日一日,务必耐着性子待着,不可早退。”

“好。”曲默声音闷闷的,只是一味乖巧地答应。

“好了,去吧,再晚要迟了。”曲鉴卿扳着曲默的肩头,让他坐直了,

曲默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末了,曲鉴卿又嘱咐了一句:“替我给你生父以及母亲上一柱香。”

***********

往年祭祖都是老族长主持,今年老族长被曲默气病了下不了床,曲鉴卿遇刺,庶出支系又不能主持,这活儿便落在了小辈曲岩身上。

主心骨都缺席,曲岩虽顾着失踪的曲婉莹形容憔悴,但今年这祭祖的步骤却不能省,诵文、奏乐、焚香祝祷、烧纸钱……一步步顺着往年的流程,嫡出的庶出的、老宅的、江南那边的,再加上几个支系的、林林总总两百大几十口子人,整个祭礼下来挨个焚纸上香,也两个多时辰过去了。

曲默作为嫡系,是曲鉴卿唯一的养子,又在朝中有官职,少不了全程在祠堂盯着,可他答应了曲鉴卿,便是再不耐烦也忍到了最后。

“曲默!”

曲默离开祠堂时,被曲岚叫住了。

“我派人去给你父亲传话,你因何阻拦?”

似乎是大婚那夜的下马威颇有成效,曲岚这回见着曲默便乖顺多了,再也没有那时的趾高气扬。

曲默原本是要朝府门去,两人便边走边谈。

曲默道:“父亲重伤,精神不济,我怕你的消息再惹他烦忧,不利于养伤。”

曲岚沉吟片刻,竟破天荒地点头:“你做的对,情有可原。”

曲默按下心中狐疑,想起曲鉴卿交代他的“兄友弟恭”一事,便正色道:“不知二哥派人前来所为何事?”

一听曲默这一声“二哥”,曲岚也好似暂且放下了以往的芥蒂,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爷爷年岁已高,这一回病倒也不全然是那日被你气的。他自知时日无多,亲口下令,让我去找来你父亲,交接下任族长一事……”

曲默道:“父亲伤的重,便是坐轿子也颠簸的很,恐怕十天半个月,来不了老宅这边。”

曲岚一时神色有些悲戚,顿住步子:“那可如何是好……太医说爷爷也就这一两日了……”

曲默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我回府后会请岐老来给老族长诊脉,有他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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