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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三:心之所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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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便拍了拍曲默的肩头,打断了他的自责:“就算如此,葛炀心肠歹毒,他一旦记恨上,岂能不再找机会?”

话落,曲岩似乎不愿再聊曲滢萱这一桩伤心事,便将话头别引:“先前在北疆时还不觉得,这回燕京还不到一年,你已是个能独挑大梁的汉子了。世事催人啊……”

曲默无谓地勾了勾唇角,低头轻叹道:“人总是要长大的,以前是父亲太宠着我了,府内外的大小事,都不叫我操心。这回父亲遇刺,偌大的相府全指望我,不挑着不行了。”

曲岩点点头:“也是。”曲岩顿了顿,似乎是看了一眼曲默的脸色,而后才又接着说道:“听说那日你把老二打了?”

曲默一滞,而后看向曲岩,笑道:“怎么?老族长病了,他没处告状,便跑到你这儿哭诉了?”

曲岩无奈地摇头,笑着叹道:“你啊!真是……”

曲岩话还没说完,下人便将曲默的马从后院牵来了,恭敬道:“三爷。”

眼见曲默要走了,曲岩连忙将刚才的话接上:“老二他这人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被长辈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这回族长病了,他也老成不少,自知让刺客潜入相府还伤了叔父,是他的失职,昨儿已去祠堂领过罚了。我是看你今日在老宅跟老二说话了,才敢同你一提,咱们兄弟可都是曲家人,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

曲岩这一番话,若是听得时候不留个心眼,便会被绕进去——曲岚失职是事实、而曲滢萱在相府失踪是曲默的过错,这和他二人是否姓曲无关。曲岩的话真是妙极,好像曲岚去祠堂领罚和曲默绑来葛炀,都是为了让外人不看曲家的笑话似的。

况且提什么兄弟情谊,在曲默看来简直不能更可笑了。

当年曲鉴卿将曲默从江南接回曲家老宅不久,曲默便被选做了太子伴读,每日进宫,本就少与同族的兄弟打交道。再后来跟着曲鉴卿搬去相府,更是几乎不来往。如今几句话便想让曲默认同所谓的家族荣光,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类的话,真是痴心妄想。

是以曲默既没答应,也不否认,只是低头轻轻勾了勾唇,敷衍一笑。

曲岩见状,也自知一时半会没法儿说服曲默,只道:“时候不早了,今日祭祖忙活一天,你大约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罢。记着替我向你父亲问安。”

“萱萱的事,我会再跟京兆尹衙门交接,也会派我手下的人去搜寻,兄长不必过度忧心。只是千万莫叫那葛炀跑了,也别要了他的命,此人可留作他用。”

燕京的冬日总是多雪。

曲默骑马回相府,半路上又零零碎碎飘起了小雪,等到家之后已是鹅毛大雪。过两日便要立春了,今日却又下起了雪。

头等大事是先到蘅芜斋看望曲鉴卿,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曲江来迎曲默,打着伞,边走边给他拍身上落雪。

曲默嫌曲江烦,说一路雪都淋了,不差这一会儿,便将人打发了。

此时已戌末,曲默原以为曲鉴卿已歇下了,谁料那人却半躺着靠在床头,单手握一卷书,垂眼读着。他的中衣滑到了小臂,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手背青筋不像寻常男子那般凸出,只在薄皮下细细蜿蜒着,像青玉髓,又像白翡上的纹路。

常平则坐在房中的小桌旁,用手支着脑袋打盹。

房里依旧燃着火盆和艾草,带着温暖又苦涩的药味。

曲默在门口站了片刻,曲鉴卿却丝毫不觉,只顾看他手里那书,直到曲默咳了一嗓子。

常平像屁股下有刺扎他似的,猛地窜起来,眼还没睁开,先开口问:“嗯?小的在呢!大人!怎么了?”

曲默笑道:“没怎么,怕你睡累着了,我来换你的班。”

知道曲默这是讽他当差不认真,但曲默脸上打趣的成分居多,常平便羞赧地挠挠头,“小的知错了。”

“嗯,出去罢。”

曲鉴卿却不理这主仆二人吵闹,只瞥了一眼,便又低头看书。

“岐老不让你操心,我特地把那些个高冀荣与周斌的书信拦下了,你倒好,夜里还挑灯看书,嗯?”曲默上前几步,将那书从曲鉴卿手里夺走了。

看得正在兴头上,书被拿走了,曲鉴卿自然不悦,他眉头轻蹙,道:“你自去睡觉,别来闹我。”

曲默却道:“别处我不如你博学,只养伤这事,我倒是比你在行些。这是个仔细活儿,须得每日多吃多睡,少做看书这些费精神的事。”

曲鉴卿道:“白日睡得多了,晚上自然睡不着,不找些事消磨时光,难道干坐着不成?”

曲默得逞般地一笑,“是。所以我回来陪你,正好给你解闷不是?”

曲鉴卿撑着身子坐正了,朝曲默道:“我想去外头吹吹风。”

“这可不成,你日前还起烧呢。再出去吹冷风,冻着了怎么办?我将将回来,外头都下雪 了,不能出去。再说了……”

曲鉴卿看着曲默一本正经地念叨,不由得轻笑出声。

曲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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