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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松光》10
桑湖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被人呵护了。
每天早中午,都会收到那人来询问进食状况的短信,如果不回,电话就会在半小时后打过来,而且那人八成是找了各种理由晃到他眼前来,明显能感觉每天遇见他的次数在增多。
要说他做了什么实质性的事,倒也没有,不过每周末休息那两天,他必定带着营养午餐登门拜访。
一开始桑湖非常不适应,每每推却,于是陆揖便搬出“我要负责”“孩子无辜”的话术来,叫他无法拒绝。
两个月下来,桑湖惊觉自己已经适应,或者说自己习惯了这样被照顾的感觉。
时间真是无情,自己这么快就忘了不久前那绝望的滋味,已经投入新的生活了,虽然还是很平淡,但却因为肚子里存在的小家伙而产生了新希望。
其实桑湖是渴望孩子的,他在桑爷爷桑奶奶身边感受到许多美好,他希望把这些东西带给那个与自己面容相似、血脉相连的小人儿,像曾经爷爷奶奶爱自己一样把那个小东西养大,就像做陶艺一样,以自己的手法慢慢塑造出身体健康、灵魂完整的心之骄傲。
有一个孩子陪着自己,自己同时也陪伴它。这种生活桑湖此前完全没有想过,他只一心想要改变自己了。
世事难有一成不变,止水深潭中往往落进叮咚石子,寂静深林里往往冲出惊天飞鸟,动静总是轮回反复,将世界搅得此起彼伏,殊不知究竟是谁在欣赏这蛰伏又作动的一切。
桑湖的“静”久了,于是便生出“动”来。
周末,午后。桑湖才吃完陆揖带的饭菜不久,正懒洋洋坐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看对面楼某层的卧室窗台上蹲坐的猫咪,猫儿蹲于房内向下俯视,一会儿又直起身子挠在玻璃窗上够高处,实在有趣,桑湖看得入迷。
忽然响起敲门声,仿佛某种奇妙的默契,桑湖未动而正在收拾餐桌和碗筷的陆揖就像听见他无声地呼唤,自觉去门口处开了门。
大概是快递到了,桑湖心想。
“……这里,不是桑湖家吗……”
是女声。
很熟悉。
桑湖惊得快要跳起来。
不知怎么想的,他快速走到了玄关,与陆揖一同呆望门外。
果然,是李姑娘阿。也是,陆揖都能找来自己家,李姑娘当然也可以。自己已经快三个月没有搭理人家,连像样的解释都没有,她怎么可能不急不愁,可是……自己实在不知如何来说,倒不如就这样忘却,可此时的情况明显是李姑娘还不愿放弃了,想拼着努力一次。歉意涌上心头,是自己太想当然也太决绝了,难说自己没有辜负对方。
彼此都是同事,实在熟悉,但也正是因为熟悉,使此时的尴尬隐没在了无限沉默里。
李姑娘很快恢复常态,望着两人,脸上挂上淡淡笑容,只是她说出的话着实让桑湖揪心,甚至想要落下泪来。
“我本想着,你是到了可以进行手术的日子的,却迟迟未见你请假,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就问了地址来看看,没想到是已经不再需要了。”
桑湖呼吸一窒,不是的,此事非我所愿!可是他如何能说出这一切呢,只是徒劳将话语吞回喉中。
“能够让你改变这个决定的事,想必一定是非常重大的事,你该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吧,是我心急了,如有打扰,抱歉。”说着将手上提的水果递给近处的陆揖,
“这是顺便买的水果,请收下。我先走了,你们进去吧。”
尽管她尽力微笑,但眼睛中的哀伤是难掩的,她知道的,我们已经有了无法填补的鸿沟,可她却什么也没说,就默默接受了,接受自己的无情无解。让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伤心,桑湖心痛不已。怎么让这样好的女孩难过呢,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
李姑娘送出水果就转身离开了,陆揖轻轻闭门,回头就望见一脸黯然的桑湖,在心中默叹口气,进了厨房。
简单收拾好一切,陆揖离开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一场无烟的战争打响了,具体表现为桑湖冷漠地无动于衷,相见时的面无表情和刻意回避。
每日发出的短信再无人理,周末敲门送餐也不再等来有人开门,陆揖却心境平和,照旧按惯例等不来回信就过去部门看他,周末也是敲过门等一会儿后直接将饭盒放在门口然后离去。
桑湖对面座位的年轻人逐渐发现异样,这天中午陆揖来过后他便笑弄起这个温柔的前辈,
“桑哥,陆哥是不是在追求你呀,天天都来呢~”
八卦之心让他越发放肆,一点点蹭到桑湖跟前。
不知这孩子用的什么洗衣液,衬衫的香 浓郁放肆,让桑湖胃部不适,且这孩子说的话也让他不高兴,什么“追求”,他对陆揖可是依然满心责怪和怒意。
不动声色错开距离,桑湖冷面回答,
“如果这也能算追求方式的话,那实在不很高明。”
这个回答是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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