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我也可以(2 / 2)
虽然时常共处一室,但从没有过这样近的身体接触。顾明月福至心灵,试探性地牵起寒烟的手腕,寒烟果然没有拒绝。他只是整个人蜷缩着贴在顾明月身后,小心翼翼地望着小院里所有路过的杂役,似乎是在害怕会再被什么人扔回柴房里去。陈二田见两人认识,也就闭上嘴不再继续说话了。大人的事她虽然不懂,但在这凝香馆一女一男的事,肯定是不喜欢外人横插一脚的。柴房的门也开了,她便放下斧头,开始俯身收拾起地上凌乱的柴火。顾明月见寒烟这般惶恐不安,便想着应当先带他回房休息,便牵着寒烟的手腕往他居住的屋子走。寒烟心有不安,他第一次没在柴房过夜就被人半途放出来,总感觉会被抓回去受罚。所以一路上只要见到凝香馆的人便浑身僵硬得几乎不能动弹,整个人亦步亦趋紧挨在顾明月身旁,半步都不愿意分开。顾明月见他这样也觉得很新奇,一路上小心安慰才最终将面色苍白的寒烟带进屋内,扶到榻上。两人都以为屋子里没人,寒烟待在熟悉的环境里刚要平静一些,正颤着手试图松开顾明月的衣袖,就听见寂静的室内忽然传来一阵扎耳的铃音。他身子猛得一僵,这声音他最耳熟不过。立即缩着身子整个人猛得蜷进木榻的一角,连带着扯着顾明月的衣袖将人扯到跟前紧紧拥着。铃音催命般阵阵响起,峦轻梳洗得当从室内徐徐走出,他身上穿着寒烟的衣物,头上簪着寒烟的发簪。见二人亲密无间地相拥在木榻上,他也不气,只轻歪着头,望向躲藏在顾明月身后的寒烟:“寒烟弟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寒烟面色苍白如纸,额上渗出几滴冷汗。他并不答话,只捂着耳朵一味低头躲避他。男孩几乎将整个身子都颤抖着趴在顾明月身上,试图寻求些庇护。顾明月虽然不知道这俩人怎么一回事,但能看出寒烟似乎是很害怕峦轻。便小心将寒烟护在身后,示意峦轻赶快离开。峦轻轻笑一声,动身时脚下的金铃刻意发出持久不断的尖锐响动。刺耳的声音引得寒烟紧闭双眼,喉间渗出几丝恐惧的呜咽,身体抖若筛糠,简直狠不得将整个人藏进顾明月体内才好。等峦轻离开后很久,室内安静一片。寒烟依旧用衣袖蒙着脸蜷缩在原地,顾明月不得不轻抚着寒烟的发顶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寒烟毫无动静,顾明月看不出他这是怎么了,只能陪他坐着。许久之后,他才小心地探出手扶着顾明月胳膊,轻抬起头警惕地环视四周。寒烟飘摇的目光,最终落在顾明月身上,他有些尴尬,嗫嚅着开口:“对不起,我……”顾明月也不知道寒烟在对不起些什么,她才知道寒烟和峦轻这么不对付,心中有些后悔和峦轻在寒烟屋子里做那种事。可寒烟也不是傻子,他从小在青楼伎馆长大,对这房间内充斥的陌生气息并不陌生。等他稍微冷静下来后,鼻尖便自然而然地嗅到那股不属于这里的难以形容的气味。他有些不可思议,无措地抬手触了触自己的鼻尖,以为是自己鼻子出了问题。他的房间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平时只有顾明月会来他的屋子,可今天怎么峦轻也在?她们两个……不,不可能。寒烟瞪大眼睛,指尖不由紧扣着木榻边沿崎岖的花纹,难以置信地望向一旁的顾明月:“你,你和他……”顾明月移开眼,有些尴尬。寒烟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他没想到峦轻会这样做。虽然峦轻一贯讨厌他。可,峦轻有很多客人,比他多多了,峦轻完全没有必要来抢他的客人。更何况,顾明月是他主动找来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不会自作主张碰他的人……峦轻很霸道,抢走过寒烟许多东西,现在他也要抢走顾明月了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寒烟不懂,他想不明白,明明他从来就没有招惹过峦轻,也从不和峦轻存有争执,为什么峦轻从小到大都这样不喜欢他,为什么一定要欺负他?难道他就不配活得稍微开心一丁点吗?寒烟缩着身子,脑子里不停闪过峦轻面对他时狰狞的面容,双手情不自禁捂着剧烈起伏着的胸膛,喉咙震颤着,不停喘着粗气。那张以往娴静美丽的面容难得显出几分骇人的崩溃之色。他目眦欲裂,却依旧勉力维持着平静。不可以,没有办法,绝不能被抢走。他不要再被逼着适应其他人了。绝对不要!寒烟努力镇静下来,伸手紧拽着顾明月的衣袖。他颤抖着身体,眼角禁不住巨大的情绪起伏渗出一滴眼泪:“他总欺负我,你不要和他……”顾明月第一次见寒烟哭,她自觉理亏自然连连点头应和:“好。好。”寒烟见她有求必应,惊慌失措的模样才渐渐褪去。他顶着满头冷汗静静依偎在她怀中,感觉到顾明月双臂环抱着他,居然没有半点不适应。不过也可能是恐惧伤心过度,无力再去顾及其他了。他脑子虽然木讷,却也知道顾明月为什么要会和峦轻那般。来这里的人,无非就是为了那事。他起先不愿意,如今既然逐渐与顾明月相熟,试一试,倒也无妨。寒烟低垂着眼睫伏在她胸前,清润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和他做的事,我也可以帮你。不要再和他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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