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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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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阶眨了眨眼睛,拼劲了力气想坐起来,萧暮忙扶着他直起身靠在床头,想抽走手时,却被拽住了衣角。

他原本碰到的是手,但是抖了一下,有些害怕的缩回,又牵上了衣角。

他看不到,只能寻着衣角的方向面向萧暮,有些哽咽的开口到:“大人……”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一个被废了的暗卫,瞎子,对于霁月山庄,没有一点用处,可能还有一些吧,作为,药人。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他该说些什么呢。

萧暮看着尘阶那苍白的脸,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又因为他刚才的动作崩裂开,染红了布条,他们给他换的是白色的亵衣,出血了,便格外显眼。

手上的伤口严重,而且不好包扎,这样一拽,鲜血就隐隐约约的露出来,他又推了推尘阶的手,那人就放手了,很乖,那一头黑发遮住了他的脸,那深深浅浅的水痕出现在被褥上,是他在哭。

哭都不敢发出来声音,只是有一点抽泣,肩膀有一点抖。

萧暮叹了口气,又坐下,拿起旁边的发带给尘阶束发,防止那发丝遮挡,然后替他擦了擦眼泪。

“我想让萧沂来给你看看,为什么不想让我走呢?”他的嗓音有些晦涩,尘阶张了张口,又不敢不答话,只能怯懦的说一句:“对,对不起,大人,我下次不会了……”

那声音里带的鼻音很重,却能让人察觉出已经是刻意压下去过的了。

一个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是他就是习惯性的,先道歉。

萧暮心头发紧,他们这几年一直是这样,随随便便挑个由头,就给他丢进刑房,水牢,一个当年还没及冠的小孩,只能不停的求饶,说自己错了。

但是他们从来不听,这几天的回想,才发现,他们罚过的事情,尘阶真的便不会再犯,哪怕不合理,除非是真的控制不住,喊疼也只是细微的气音。

尘阶的身影,好像越来越小了,能给他活动的地方和物品都太少,一点一点的缩小,最后,把他逼成了一个在他们面前永远有些害怕的性格。

他是没有地位的狗,是没有根的蓬草,他们心情不好可以拿他发泄,但是尘阶受了委屈,又能去哪呢?

那因为虚弱而苍白的嘴唇,身上的伤口,和已经看不见的眼睛。

萧暮想着,看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尘阶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将对别人的恨意倾注在一个无辜的少年身上,他们不知道尘阶这些年怎么渡过那些难熬的夜晚,伤口结痂,裂开,发炎,然后又覆盖上新的伤口,他们不给他药,不给他吃的,甚至把他当成脔宠玩物,如果不是因为是药人,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他问不出来尘阶恨不恨他们这种话,他不敢,也不想。

萧沂几人被萧暮叫来的时候,就看到尘阶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床上,听到门开了的声音就转过头,他看不见,起不来身,只能做到问好。

哪怕已经知道,却还是难以接受,怎么会,这样呢……

萧沂坐在床边,把着脉,眉头紧锁,缓缓道:“我,可能做不到让你彻底好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低下头,不敢去看尘阶的眼睛,尘阶察觉到,基本上所有人都来了,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只是说了一句话,却让屋里的人,心口闷堵的要命“主子,大人……能,别杀属,贱奴吗?”

“贱奴,可以做药人,贱奴……”他说着话,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他发现自己的话根本没什么用,他是一条受掌控的狗,他已经告诉了他们自己是药人,那杀不杀,又怎么可能轮到自己决定呢。

他难受的连说话都不连贯,一顿一顿的,严屿上前一步,把人揽在怀里,轻声的安抚着。

但是尘阶被他这一搂,不敢靠着他,因为之前有一次的体位太累,太难熬,他实在是坚持不住,靠在了严屿身上,只是轻轻的一下而已,嘴角就被打出了血,耳朵嗡鸣到那两天听东西都不太真切。

他这么一直绷着,身上的伤口便更疼了,他尽力去忽视,听着严屿讲话。

“不会杀你的,要早点好起来,我们,不会将你当做药人的。”严屿说着,一边又接过萧汜递给他的粥,他想递到尘阶手上,却又猛然想起,他的手都断了。

尘阶其实早就饿了,主子没提起吃饭,他就不敢说,在白粥贴近嘴唇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张口。

烫,嘴里被咬破的伤口好了大半,但是这么一烫,还是很疼,他囫囵的把粥咽下去,又反应过来,是严屿给他喂的粥。

尘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去看严屿的神色,但是他自己又看不见。

下一口粥又出现在了嘴边,严屿不知道怎么照顾人,粥没有吹,尘阶舌头都被烫的不受控制的伸出来了一点。

萧兮看不下去了,将碗夺过来,把严屿赶走,也把其他人都清了出去。

尘阶不敢让萧兮他们喂,想抬起手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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