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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有医生出来,商恪对应再芒的拥抱微微退开,转而握住了他的手,应再芒的手还是冰的。

医生说情况不算坏,楼层不高,再加上掉下去时有花草为曲曼缓冲了部分伤害,但她的左小腿骨折了,还被断裂的木板划伤,伤口不深,没有生命威胁,但也需要住院养伤。

商恪觉得这样也好,失去了行动能力,总不会再一遍遍谋划自己的死亡。

曲曼从手术室出来时还昏睡着,应再芒寸步不离地跟在病床前,到了晚上,商恪提出要带应再芒回去。

应再芒不想走,他心里还是没有办法逃过愧疚,看着曲曼毫无血色的脸,打着石膏的样子,他很不好受,应再芒想留在医院里照顾曲曼。

“回去吧。”宋于慧宽慰道,“这有我和你崔阿姨呢,放心吧。”

应再芒摇摇头:“可是……”

“跟我回家。”商恪强势道,“你需要休息。”

商恪这副冷血无情过分理智的样子,看的应再芒有些不适,被商恪拉着出了病房,走到没人的地方,应再芒终于忍不住:“你怎么能这样?那里躺着的可是你亲妈,她受伤了!你不照顾她,难道连陪着她也做不到吗?这是在医院,你就留她一个人吗?”

应再芒对于住院要有亲人陪着这件事有种执念,因为他小时候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住院,但他从不失落,就算病痛来袭,有家人陪着,他就觉得自己能承受住。纵然应再芒早就知道商恪和曲曼母子间关系不好,但现在商恪对于病床上曲曼的漠视终于引起了他的不满。

商恪没有回答应再芒的指责,只说:“抱歉,我隐瞒了你。”

“妈有自杀倾向。”

应再芒满腔的愤懑顷刻间被浇灭了,他愣愣地问:“为什么?”

商恪没什么表情:“很久之前,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失去了商宁她就想要自杀,但被折磨的人是我。”

商恪向应再芒走近,因为身高,应再芒不得不仰视他,镜片的清光后是商恪总是盛着薄情的眼眸,但今天他却看到了别的,像是愤恨,又像是不甘。

“你让我怜悯她?她凭什么能得到怜悯?”

商恪的冷清一直以来都让应再芒觉得他难以接近,不会被人窥破,此刻在医院的一角,来来往往是生命的降临或者逝去,救护车的鸣笛不息于耳,在惨淡的月光下,应再芒好像触及到了商恪饱受挣扎的灵魂。

悲剧的降临从来不能归咎于一个人的过错。

商恪无心再谈下去,转身要走,催促着:“回家。”

应再芒回神,加快脚步跟上去,握着商恪的手臂,低声道歉:“对不起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该乱说的。”

商恪没说话,牵着应再芒的手,直到上车。

商恪开车带应再芒回家,进去后,庭院里的狼藉又让应再芒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不久前还洋洋自得就算和精神病人相处也没什么难的,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和精神病人相处的压力在于,他们做了什么或造成什么全然不知,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构不成逻辑,但却是清醒的人来承担后果。

“还没吃晚饭吧?”商恪问。

应再芒摇摇头,当时兵荒马乱地送曲曼去医院,之后他们一直守在病床前,哪里想得起来吃饭,况且被吓了这么一回,应再芒也没有胃口。

应再芒想上楼洗澡睡觉,但商恪把他留在餐厅,转而去做了顿简单的晚餐,应再芒很惊讶,没想到商恪会做饭。

应再芒吃了几口,仍是忧心忡忡:“哥,以后该怎么办啊?要把阳台封起来吗?”

可措施做的再多,他们真的能阻止一心求死的人吗?

商恪说:“别想太多,吃饱了就去休息,我会解决。”

有很多时刻,应再芒觉得商恪的魅力就在于此,他成熟,可靠,强大,独属于年长者的稳重和丰富的阅历在应再芒无措不安时会包容着他,好像有商恪在,他就无需为琐事烦恼。

今天商恪也是丢下公司一堆事跑去医院,回家还有的忙,应再芒吃了点东西,回房间洗完澡躺到床上,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今天的事给了他惊吓,同样心里还挂念着曲曼。

应再芒又从床上爬起来,想去花房,他想事情或者不安的时候很喜欢待在那里。应再芒刚一打开门,恰巧碰上从书房出来的商恪,两人对视后,商恪问:“睡不着?”

应再芒点点头:“脑子里有点乱。”

“等着。”商恪说,在应再芒困惑的目光里下楼,不多时回来,手上拿了两杯红酒。

“喝一点吧,可以助眠。”

应再芒轻笑,接过一只杯子,和商恪并排坐在花房前的秋千椅上,小口抿着红酒。

“不让我抽烟,倒是纵容我喝酒啊。”应再芒玩笑般地说。

商恪喝一口红酒,应再芒托着下巴以慵懒的目光看他,红酒浸湿了他漂亮精致的嘴唇,应再芒看着商恪的喉结滚动,再次开口时,嗓音也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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