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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光(二十五)若有来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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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光轻轻地放开了白浔。

祂的周身笼罩着一片又一片炫目的神光,把他整个人簇拥在中心。

神光把白浔一起笼罩在内,先前留下的所有痕迹,连带着疲惫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样的光芒看起来柔和,却分外刺目,白浔只觉得两只眼睛都火烧似的痛,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我明白了】白浔有些发怔,【我不是天赋异禀,我也不是特例】

【宿主……】

系统试图说点什么,却被白浔打断了。

【那个时候的涿光还不完全是神,仅此而已】

神殿分明没有钟,但此刻却是一片又一片的钟声作响,就好像整片天地都要为神的归来奏响礼炮,穹顶破裂,撒下天光,就连阳光都驯服地贴在祂的身上。

涿光并没有看向白浔的方向,但身姿如玉,光是站在那里,便仿佛夺了这片天地的造化。

只一眼,任谁都能辨认出,祂必然是神。

——因为不可窥探,不可直视,所以凡人连看到祂的脸的资格都没有。

白浔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但似乎又不只是那个东西。

还有更细微的,更不可窥探的东西,一起跟着碎了。

好气啊好气啊,狗男人,为了成神才和我打炮!!!

老子的一颗真心不做数吗?

“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杀了我?”

白浔按耐不住,先出了声。

神转过头来:“何出此言?”

白浔努力地睁大眼,眼泪更是汹涌而下:

“你已经成了完全的神,那么我作为过去式是不是应该被抹杀?而且我还拉着你做了那些下贱又肮脏的事情,我是你的污点不是吗?”

白浔说的很快,完全是被满腔的情绪操纵着,但说完,他又冷静下来,小声补充了一句:

“你又不爱我。”

涿光却回避了这个问题,祂做了一个聆听的动作:

“你听,祭祀开始了。”

伴随着祂的动作,白浔很快清晰地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声音,“咚咚咚”的是大鼓在敲,而小的声响则是人拍在一起的手掌,“噔噔噔”作响的则是他们踏在地上的脚步声。

这声音太过熟悉,几乎是瞬间就将白浔带回到那个晚上,被洗胃、被当作祭品粗暴对待的,看到无数妖魔的晚上。

代入感太强,喉咙已经开始痛了。

但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涿光的晚上,那天晚上起,他第一次被冠上“信徒”之名。

【系统,再说一遍吧,我想听祭祀晚上那天的台词】

系统不明所以,但还是忠实地完成了宿主的要求:

【你不知道自己在山上呆了两天整,刚一下山,便看见了成片的灯火,熟悉村中规矩的你知道,这是要准备祭祀了,你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忘了戴上面具】

【没有面具的人,都会被当做鬼】

……

【你不想逃,你爱祂,你是祂的信徒,你迫不及待要为祂献上所有】

【你并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引起了村民的异变,你的身心都已经被马上要见到祂的欣喜若狂占据,根本无暇思考】

白浔苦笑,那时候觉得是鬼故事,现在居然听起来有些温馨。

他双手捂住眼睛,耳畔的声音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在妖魔横行的时候,在马上就要被抓住的时候,他小心地、试探地、念出了神的名字:

——“涿光”

仅仅是一个名字,但却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但这一次,声音却没有能够发出,无形的力量堵住了他的嘴。

系统的声音接着上一句台词:

【神不可直视,不可直呼其名】

白浔抿唇。

如果神没有来的话——

他抬起头,眯着眼,问面前的神:

“所以这一次,祭品是我吗?”

涿光没有回答他,他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面具,上面满是金色的花纹,祂的手白得像玉石,托着白色的面具,居然看不出哪个更白皙细腻一点。

【那个是神面】

系统出声提醒,它已经知道完全搞不过神了,但既然祂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它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任务。

【我知道】白浔顿了顿,【看得出来,我只是看东西有点糊,没瞎】

【那宿主准备怎么做?】

白浔想了想,回答道:

【你给我准备登出吧,祭祀太痛了,我受不了】

【宿主准备什么时候登出?】

【等涿光戴上……】

还没等白浔和系统交流完毕,白浔就感觉到一个凉凉的东西碰上了自己的脸,在同一个瞬间,自己流泪不止的眼睛也被治好了。

“祭品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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