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触即发（2 / 3）

打开门站进去，风团长。”语毕外套也不拿，已然扭头朝舱门阔步走去。

“滚！！！”风舒翼暴喝。

不知是被气得或是什么缘故，他的面色愈发苍白，用力闭紧的双眼眼帘震颤，这样隐忍片刻，他终是忍不住猛地将右手大张着按在了头上、五指揪住了自己黑亮发丝渐渐痉挛，似乎正备受煎熬。

将舱门粗暴打开跨了出去的加雷斯上身一丝不挂却满是激烈痕迹，胸口甚至赫然一个仍在渗血的牙印。

他面沉如水，脚步声亦冷硬，穿过直行通道转了一个弯之后迎面碰上了风舒翼的心腹之一。

“海神号”上的人对加雷斯都挺熟悉，要是换做平日，在船上撞见这副模样的风暴舰队头目，性子不拘些的几个骨干成员少不得跟加雷斯调侃几句，譬如“又帮大家拉走一波输出，辛苦辛苦”，或是“看得出来战况着实艰难，要不要帮你叫我们医务”云云。

——不过瞧加雷斯现在这一身的低气压，他明智地没有打趣，斟酌着语气尽量自然道：“要回去了？”

加雷斯还没应声，从通道另一边走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五官立体的华夏人模样，一双色泽偏浅的眼睛很沉静，看起来云淡风轻却自有慑人气场。

“他呢？”这人在两米开外站定，双目不瞬地盯着加雷斯，声音不高也不低。

“暂时下不了床罢了。”加雷斯面无表情回视。

对方一言不发，只是眼神陡然凛冽。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俨然是饱含杀机的冷笑。

不小心碰上针锋相对现场的无辜路人迟疑地提醒：“呃，那什么，造成了损坏得照价……”

“让开。”后来者冲加雷斯道。

“你想去献殷勤，”加雷斯眼神讥诮，懒散地跨近一步，十足挑衅俯视着他，“也得看他想不想见到你。”

这时，风舒翼的卧室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重响，以及……显然压抑已久的，歇斯底里的痛楚哀嚎。

在场三人脸色俱是一变，不约而同第一时间就朝风舒翼的方向赶去！

然而接着他们就听见后方传来女声的急急劝阻：“大君，等等——”

强大到教人无法抗衡的可怕力量海啸般冲荡而来，不由分说直将三人死死地按在了通道两边，甚至造成了轻微的凹陷！

意外卷入这场明争暗抢的无辜者苦撑数秒，终是神情痛苦地陷入了昏迷。

眼睁睁看着精神冕正天魔般狂舞的克苏让人一脸的风雨欲来，独自疾步赶向通道那头的房间，加雷斯眼底血丝满布，忍着头疼欲裂怒哮道：“孟兰津！！！”

他现在仿佛被压在深海高压之下，可竟还是顶着这可怖精神力，喉间发出低吼、极力将自己那条机械臂半抬了起来，似是想要抓住对方。

“你清楚你干了什么，别逼我……”心急如焚的孟兰津转过脸来，精神力狂涌的青色双眸此刻幽明跌宕、凌厉得骇然，他死盯着加雷斯，声音沉怒一字字道，“在这里杀了你。”

他嘴唇紧抿，失却稳重几乎用跑的闯进了那间舱房去，拔高的声音兢惕戒惧：“谁都别来打扰！——如果不想把我和舒翼都弄死。”

舱门被砰然关闭。

风舒翼赤裸着倒在地上，死死抱着自己的头，指节用力到泛白，整个人几乎蜷缩成虾米。

他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了，却还在无意识地往地上一下下撞着脑袋，孟兰津想也不想便到他身边跪下来伸手牢牢捧住他的头，令他将脸朝向自己：“舒翼，舒翼……听得到我讲话吗？”

与此同时，他无数的精神之触次第展开，温柔而慎重地分别从风舒翼两侧太阳穴探入，却在一刹那就遭遇了从无数方向而来的混沌、暴戾、悍烈的力量，连精神力深厚如孟兰津也感到了脑中排山倒海而来、生撕活裂般的剧痛，骤然咬紧牙关！

这些无疑就是恺的残留——只是这样一点残留就如此棘手，无怪乎它本身强大到深不可测。

孟兰津此前不曾获准进入风舒翼的精神洞府，并不知道它本该是什么模样，现下……这里已然是一片刮着火风的灾难景象！头顶和脚下都是相同的巨大漩涡，搅动着厚重阴霾，仿佛要吞噬一切；而雷电则四处游走，恣意毁灭。

风舒翼自己的精神流几乎支离破碎，已有许多断裂的破碎游丝无力飘荡在虚空之中，被雀占鸠巢、还全然脱离了掌控的混沌力量撕扯碾压，还有的，都在仓皇逃窜。

孟兰津不敢有丝毫怠慢，一边极力克制着忧虑失去的心情和精神之触的精度，一边柔声安抚灵台崩摧的风舒翼，不厌其烦反复说着：“别抗拒我……舒翼……让我帮你梳理……”

风舒翼的双目紧闭眉间紧锁，已然遍身冷汗，也不知究竟能不能听到。

孟兰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顶着刀割之痛全神贯注地捕捉或闪避恺力量的遗留，又需争分夺秒地细致梳理风舒翼的意识，并不断接收到碎片之中的记忆片段，堪称艰苦卓绝，不一会儿便也满脸是汗。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