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2 / 3)
以板倒他吗?如果连累了曲雪珑,那自己对得起曲雪珑的恩情吗?
最重要的是,就算杀了那个人,晏家也是回不来的。
玉鸾的父母,早就沦为鹰狼腹中食物。
他曾经对这个世界怀恨在心,但曲雪珑一步步地带着他走出那段黑暗的过去,现在楼月璃却不断地唤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二人正僵持之际,下人前来通传道:「楼爷,栽缝到了。」
「衣服缝好了?」楼月璃又笑起来,纤指轻点菱唇,歪头道:「我还以为临走之前才拿到呢。」
玉鸾想起上次醉梦院里的俗艳衣饰,不禁深深地皱眉,只是冷淡地站起来道:「我出去逛逛。」
玉鸾离开得匆忙,忘了穿上斗篷,只走了一阵子便感到寒冷彻骨,但又不想回去看到楼月璃,可是站在原地只会使自己更冷,唯有忍着严寒往梅园走去。
穿过梅园的半月门,饶是玉鸾心情不住,也不禁停下脚步,惊叹地看着远方雪山雄伟恢宏,峰顶雪浪如潮水不休,横卧山脉彷若飞龙在天。
在如此壮观的美景前,任何烦恼也是不值一提的。
玉鸾看了一阵子,焦躁的心情总算渐渐平静下来,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千籁早就站在梅园里。
千籁正抱着衔蝶站在远处的江砂宫粉梅下,抬头静静地看着一树红梅。他似乎正在沉思,没有发现玉鸾的存在。
山舞银蛇,云气聚积,愈发显得千籁是如此渺小,他那一袭鸦青披风宛若一抹淡墨般不着痕迹地划过白纸一角,唯独红梅嫣然如故。
千籁的侧脸的确很美,是近於雕像的完美,每分每寸也是恰如其分,却过於一板一眼,少了几分跳脱轻灵。
玉鸾静静地看着千籁那孑然一身的孤独身影,自己不禁再次陷入深渊似的回忆里,那些往事却辗转地使自己想起楼月璃。
刚才楼月璃的指责实在无可厚非,毕竟自己为人儿子,不但不为父母洗清冤情,还心安理得地当着一个男人的宠妾,这对得起晏家昔日的无上荣光吗?
此时,玉鸾突然感到一股重量压在自己的肩膀上,继而柔软地包裹自己的身体,一股浓郁的玉兰花薰香从身後传来。他心里乱跳,回头看见楼月璃正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的身後,彷佛二人刚才不曾发生争执。
玉鸾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上披着一件铅灰色的兔毛大氅,毛茸茸的极为软绵温暖,如同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
「尺寸刚刚好。」楼月璃满意地笑着,柔声道:「刚才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玉鸾抖动大氅,讶然看着楼月璃—原来他要裁缝送来的竟然是这件大氅。
楼月璃凝视着玉鸾,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地道:「真像一只灰兔子。」
玉鸾心中一软,睫毛不安地颤动,有点别扭地躲开楼月璃的眼神,却没有拨走对方的手。
楼月璃的手缓缓下滑,抬起玉鸾的下巴。玉鸾迟疑了一阵子,最後还是顺从地抬头。
一旦对上楼月璃的绿眸,玉鸾再也无法转开眼神。
他从楼月璃澄澈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咫尺之外的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再也进不了玉鸾的眼睛,他的眼里心底,只剩下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
无从抵抗。
无处可逃。
从某个失落在回忆深处的瞬间起,自己的心早已经被楼月璃牢牢地掌握。初次的心动,注定自己兜兜转转之後也只能心甘情愿地失足倒在他的怀抱中。
玉鸾从来不懂得如何讨厌楼月璃。
他一直期盼着,那是最初的恋爱,也是最後的恋爱。
终於,玉鸾轻轻地合上眼睛,任由楼月璃柔软的红唇印着自己的嘴唇,一片雪花溶化在缠绵的唇瓣之间,温热的雪水如同泪水般带着淡淡苦涩。
初冬时,晏怜绪发现一只瑟缩在宫粉梅下的小灰兔。小灰兔怯怯躲藏在树後的草丛里,戒备地看着蹲下来看着它的晏怜绪。
看了大半天,晏怜绪还是决定把小黑炭找过来。
练武过後的小黑炭顾不得满身大汗,还没有喘过气来,立刻跟着晏怜绪离开练武场。
二人跑过迂回曲折的抄手游廊时,晏怜绪急急地把整件事告诉小黑炭。
残秋将尽,八角刻狮纹朱漆中柱外的桂花已经绽放至极致,一朵朵浅黄的日香桂并排在枝头上,秋风送来桂花香,丝丝缕缕挥之不散。阳光彷佛也被桂花染得发黄,明媚地勾勒着斗拱上的金琢墨石碾玉旋予彩画,色彩鲜明,纹路繁复,从彩画里折射的光线洒满小黑炭泛着红霞的脸庞,连他的汗水也染上色彩。
听罢,小黑炭紧张地道:「兔子凶得很,说不定会咬伤你的。小馒头你真的要收留它吗?」
「它很可怜。」晏怜绪冷得抽着通红的鼻子。
「可是兔子拉的屎很臭。」小黑炭一本正经地道。
晏怜绪立即犹豫了,他扯乱梳得整齐的发髻,苦恼地道:「要是兔子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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