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2 / 3)
曲雪珑默不作声,只是从锦袖里抽出丝帕,以没有受伤的手仔细地擦拭玉鸾的伤口,另一手则拉动床 边摇铃,夕雾很快便来到松木金漆彩绘屏风後,静候曲雪珑的吩附。
「拿止血的药粉过来。」曲雪珑简明地吩咐,他的语气如常,似乎完全没有感受痛楚。
夕雾没有多问,只是领命退下。
曲雪珑还在擦拭玉鸾的伤口,他的神色极为认真,唇角紧抿,还稍稍挪动了那串血迹斑斑的白珍珠,让白珍珠绕着玉鸾的乳尖,应该是避免白珍珠下坠时拉扯到伤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鸾才听到曲雪珑低声道:「至少,我可以分担一点你的痛楚。」
这句话如同一个暖和的拥抱般包容着玉鸾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悲伤不安。
玉鸾眼眶泛红,忍不住低声抽泣。
曲雪珑把玉鸾拥入怀中,温柔地道:「答应我,以後再也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好不好?」
玉鸾不断地用力点头,他本想压抑哭声,最後还是不禁放声痛哭,只反反覆覆地向曲雪珑说对不起,哭到後来甚至崩溃了,说出来的道歉也不成句子。
曲雪珑一直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拍着玉鸾的背部,不时浅吻玉鸾的额头。
夜色渐暗,月轮未圆,红烛的烛花闪烁,一下子便熄灭了,只剩下淡香如丝。
玉鸾的胸前却依然闪烁着一黑一白的光芒,一者如暗夜乌月,一者如朗日清雪。
躲不开,也逃不过。
又是一个晴天,飞花乱絮尽皆埋藏在重重冰雪下,只剩下墙角的柳树疏疏。
几天之後晏老爷将到定屏城探望旧友,临行前他突然来到晏怜绪的书房里抽查功课,幸好问的也是晏怜绪刚刚背过的东西,他几乎全也背出来了,只被晏老爷说了几句。
晏怜绪见父亲心情不错,赶忙给他斟了一杯温热的碧螺春,还配上了最适宜喝碧螺春的水玉琉璃杯。他谨记上次小黑炭的献计,乖巧地道:「爹,娘亲之前跟我说起娶妻的事,但我觉得现在我得用心读书,待我高中之後再谈婚事。」
晏老爷掀开茶盖喝了一口茶,瞥了晏怜绪一眼道:「还算你有点出息。」
晏怜绪捶着晏老爷的肩膀,讨好地道:「我知道爹对我有很大的期待,我当然不能让爹失望,让晏家蒙羞。」
晏老爷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地道:「你这臭小子虽然没个正经,但至少还愿意留在家里读书,总比城西蝴蝶巷刘家的少爷好一点。」
晏怜绪以前也见过那刘少爷,尚算一表人才,便顺着话头问道:「这刘少爷怎麽样了?」
晏老爷嗤然道:「这刘家公子看上了男风馆里的相公,跟家里要死要活的,一定要把那相公娶过门,当真是家门不幸。这男娼本就比一般妓女低贱,竟然还妄想成为权贵夫人,当真是痴心妄想,荒天下之大谬!」
晏怜绪知道父亲一旦高谈阔论就停不下来,所以只点点头以示自己还在听着。
果然,晏老爷重重地把茶杯放在圆桌上,冷哼一声道:「男人侍候男人—简直世风败坏!两个男人不会有後代,不孝有三,无後为大,此为之大大的不孝。一个女人若是孤身一人,在这世道为了求生,不得不沦落风尘也是不幸,但一个男人四肢健全,出卖劳力为生总比当男娼要好得多。」
晏怜绪心里不以为然,站着赚钱也好,躺着赚钱也好,不也是赚钱吗?而且可以选择的话,哪个男人愿意当娼妓呢?恐怕他们背後也有一段不得不为之的心酸过去。
「想当年武帝圣明,乃是一代明君,最为人垢病的就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竟然也是个男人,在那绝世宠妃死後还把他追封为皇后!大家也就东施效颦,以男风为美,美其名是追随武帝和那绝世宠妃的鹣鲽情深。哼,他们没有学到武帝的英明果断,净会邯郸学步!」
晏老爷一向颐指气使,最是喜欢对其他人指手划脚,晏怜绪也只好一直陪笑,笑得脸容也僵硬了。
当晏老爷还在喋喋不休时,晏怜绪只心不在焉地看着钧窑玫瑰紫釉月季花盆里的那朵粉红并蒂莲—并蒂莲乃是珍品,这朵并蒂莲是晏老爷从暖房里花了不少钱买回来。
并蒂莲一茎双花,相似的花朵背靠着背地妍丽绽放,晏怜绪想起小黑炭的玉颊含笑恰如这粉莲红妆,晏老爷叨叨念念的话也渐渐成了无关的耳边风。
曲雪珑约了玉鸾前往温泉别庄,然而当天早上玉鸾就知道自己无法赴约。
晨风凛冽,雪花婆娑而舞,彷若顷刻之花,稍瞬即逝。玉屑侵阶,数株照水梅静静地伫立在朱栏一畔,不偏不倚,傲然绽放,满庭如同一张只落下几滴朱砂的洁白画纸。
当曲雪珑敲响海霞院的内室门扉时,内室里却发生着跟一墙之隔的云嫩梅香截然不同的淫靡春宫。
攀鈎轻落绮障,羽帐晨香满溢,珠帘夕漏賖。
玉鸾成为一条误坠猎人陷阱的美人蛇,被狠狠地钉在砧板上,任人鱼肉。
柔软的四肢被逼大大地张开,以红绸紧紧地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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