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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雪中焰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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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着开了灯,这才发现刚刚自己扑倒的地方是一套沙发。灰扑扑的布艺,看来很不起眼,躺上去却十分舒服。

邹凯躺倒在沙发上,想到这是何正法每日会坐卧的地方,又开心起来,对着电话笑道,“好。这次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

何正法心里吐槽,惊喜是没感受到,惊吓是有的。

车这时停住,他谢了司机,拎着行李进了大堂。

政法系统的人出差常驻这里,前台已经习惯了多晚都有客人入住,利落地接过他的证件为他办理。

邹凯在电话中听到他这半边的对话,意识到他在住宾馆,表示了一下心疼,“会开到这么晚啊,真是辛苦。”

他的目光在室内逡巡,看了看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质料不错,却不是什么大牌,桌上的电脑不在,想来是带去出差了。音响和外接键盘都不是新的,也非顶配。想来小何法官也是个节俭的人。再听着小何法官到了京城还要住酒店,看来在那里也没什么亲戚朋友。

邹凯想到这里,猛然觉得左边胸腔,心脏的地方,悸动了一下,一时胸口充满又酸又软的感觉。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对着电话里吹,“我有几个哥们驻守在那儿,下次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去了就不用再住酒店了。”

何正法拿回房卡,问了他一句,“你呢,酒店订了么?”

邹凯一时张口结舌,何正法听他不说话,估计被自己料中,再一想反正他也进了房间了,索性这样吧。

于是他说,“你就先在我这里凑合一下吧。卧室靠窗的柜子里有新的床单被罩,你可以换一下。还有浴室的水龙头打开时,是冷水,需要先放一两分钟。”

邹凯跟着他的话走进了里屋,打开灯。与外边一样,这间的软装也都是灰扑扑的,唯有窗帘是一抹亮色。

何正法在电话里有条不紊地一件件交代,已经说到换下来的床单放到洗衣机应该用什么程序了,邹凯不管不顾地往他的床上一倒,打断他的话。

“何正法,我喜欢你。”

小何法官“哦”了一声,继续说,“走的时候记得把备用钥匙放在花盆里,周末我请了小时工,还不确定会是否能开完。”

邹凯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满道,“等等,我跟你说喜欢,你都不答复的么?”

他要求得天经地义,何正法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下才说,“哦,谢谢。”

邹凯“唔”了一声,满意地在床上打了个滚。一想到小何法官早晨还睡在这张床上,此刻床单中残存着他的气息,他就觉得天寒地冻里,开了这五百公里长途是值得的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直到实在晚了,邹凯才说“你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

两人说完了,却一时都没挂电话,邹凯又想起来了一件事,“对了,这次烟花你没看到,不作数。下次我休假,咱们去雪山上放。白日烟火,那才叫一个好看。”

然后引发雪崩等人来救么……?

小何法官心里吐槽,嘴中却答应着,“好的。早点去睡。”

也许是临睡前的担心变成了睡梦中的牵挂,一向无梦的何正法,这一夜却做了个梦。梦到邹凯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朝雪山跑。雪又松又软,一脚踩下去就抬不起来。何正法一抬头,邹凯却又突然不见了,徒留他一个人在雪地中茫茫四顾,大叫,“邹凯——”

他猛然惊醒,闹钟也恰在此刻响起。

晚上没睡好,早起自然就不是很有精神,何正法洗漱时对着镜子看了下,他困得双眼皮都成三眼皮了。到了开会的地方,赶紧连灌了两杯咖啡,这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梦都是反的。”

这个会果然开得冗长拖沓,小何法官再回到盛京时,已是下一周。

清洁工来过打扫,房间中已看不出曾住过另一个人的痕迹,除了阳台上晒着的床单飘拂——这家伙还是没听他的话,用洗衣机的烘干功能,而是选择了阳光和紫外线。

何正法虽这样吐槽,却也没再重复洗,而是换上了这件床单,晚上睡觉时闻着阳光的味道,很快入眠。

他手机上每日照旧,收到邹凯预订好时间发的短信。

毫无创意的“多喝热水”,“少喝咖啡”一类,小何法官收到时,却还会低头看一下,然后唇角微微翘一下,起身去给自己倒杯热水,或者将喝了一半的咖啡扔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他回来已有两周,却一直没再见到邹凯。

何正法原本也不担心,他们特种部队,难免会有集训或其他任务,消失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也是常事。

但是十月中的某一天,小何法官开着会,心思总有点不定,视线落在手机时,突然意识到一点异常,只觉得心猛然一沉。

一直按时按点发送信息的邹凯,这一天却没有发来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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