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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而生(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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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这条一直以来最听话的狗会反咬他一口?

龙裕的表情还是那么木讷乖顺,他搂着兰未不断涌出热血的身体,无悲无喜地叙述着:“‘为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惊讶,你不是一直以为我会怨恨苍殊吗,我如果恨他,你和他又有什么分别?”

都是没有在最好的时机出现。救了他,也毁了他。

其实龙裕怨恨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尽管他嘴里吐露着这样的话,手里收割了兰未的生命,但他觉得自己并非抱有那样极端的情绪。

也许至始至终他只是有一些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而已。

没有他的保护,弟弟妹妹被那对苟且偷生的父母卖了,他醒来时已经晚了。

他成了孤家寡人,没有需要保护的人了,他才发现,以前他隐隐把弟弟妹妹当做累赘,其实那才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他就这样突然失去了一切,变得茫然空洞,不知所措。

于是他把一切推给了苍殊,不论好的还是坏的,任那种种说不清的思绪来让自己纠结,烦恼,矛盾。

他把自己活着的意义缔结成了一个苍殊的形状。

但是这个意义再一次地消失了。

于是又转移到了兰未的身上。

这一次他尝试将自己的意义亲手抹杀,那是他缔结在兰未身上的因果,当亲手将之了结后,他终于得出结论:

原来,不一样。

和苍殊不一样……

而兰未,以孱弱的人类之躯,这大量的出血迅速地抽取着他的生命。

他不甘,不甘自己就这么死了。

他自嘲,自嘲自己是这么死的。

但最后的最后,他视线的焦点遗落在了杜玉龙的身上。

他在注视他的最高杰作,又或者在注视着另一个人。

走马灯回溯到三天前,他得知了苍殊的死讯……他是什么心情来着?好像也没有太大波动,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消息。

那个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开什么玩笑,这又是谁的什么阴谋?

然而在这一刻,他却好像突然信了,倒不是有了什么证据,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因为他要死了。

人死如灯灭,就是这么简单。

而杜玉龙呢?这副身体真正的主人格,为什么突然交出了主动权?

哈。

还能为什么?

恐怕是想起来了吧,所以才无法接受苍殊死了的事实,选择了这样懦夫的逃避……

呵,他兰未才不屑如此。

可惜,自己到死也没能如愿地把苍殊做成自己的艺术品呢……

这最后一缕念头,随着意识沉于黑暗,而凝止,归无。

“龙裕,你干了什么!”段双双从诧异转为愤怒,“你这是要背叛我们吗?”

“不,我没想背叛。”

段双双还想说什么,段枢毅那双沉寂的眼只冷然地看着龙裕,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地命令:“先突围。”

龙裕驯服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是。”

段双双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切简直像是崩坏了一样!她如此恼火压抑却又别无办法,只能把一切发泄到浴血的战斗中。

十几分钟后,当他们脱离战斗远远离开后,段双双对于段枢毅仍然任用龙裕表示十分的不理解和不支持。

然而,段枢毅:“你不用多问,这是我的决定。”

段枢毅没有给段双双任何反驳的机会,他变得比以前更独裁了。

他不需要解释,因为段双双一定无法理解,所以无须多此一举。

他只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当做工具而已,而不是部下,更不是战友、朋友。一样工具,只需要考虑能不能用、有没有用就行,不用考虑他做过什么。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没发生的不也还没发生。

他也不用害怕背叛,因为他从来不会交付信任。

这世上唯一能让他交出信任的人,已经死了。

一天后,新生基地“天葬”对外放出话:给所有实验人三天的时间加入天葬基地,否则基地领导人会将反抗者全部销毁。兰未已死,不要抱有侥幸。

加入叶家的实验人、逃离的实验人,陆续返回。

天葬基地迅速扩张。

两个月后,6月1日。

茁壮发展到已经不容人小觑的天葬基地里,在今天举行了一场婚礼,一场只有一个新郎的婚礼。

该基地领导人段枢毅在婚礼上宣誓:他与苍殊结为合法夫夫。同时对外宣称,天葬基地与晨曦基地,永为仇敌,不死不休。

这是一场寂静的婚礼,没有一个人能笑着祝福的婚礼。

段枢毅握紧手心那枚属于苍殊的银戒,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无声地诉说着他绝望的爱恋,和歉意。

他很抱歉,自己现在还没有实力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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