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 2)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老觉得那个新汗王眼神是不是有点问题。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和谈的事与我无关,近来的闲暇时间我都是去相府看望谢修。
一来吧我是觉得谢修给了我这么大的脸面,我也不能这么不识好歹,二来谢储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特意写信让我常常去看谢修,然后再写信告诉他谢修的情况。三来……谢修看我的眼神,常常让我想起我娘。
他与谢储和我娘长得都不像,也不像他爹谢岭,就这么扎眼的一个好看极了的人,我开始时畏他,现下却极想亲近。我当成年人当了太久,就算现在披了个小孩的壳子,也早就习惯自己把事情都打算好。但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却开始稍稍放松,大约人的直觉是作数的,从心底就知道谁可以容得自己放肆。于是我日常挣扎,一边沉迷于这种让自己放松的自在,一边敲着脑袋告诉自己,此处不是归处。
此处不是归处啊。
和谈结果大布天下那天京城很热闹,据说本朝占足了优势,皇帝老爹龙心大悦,免全国半成税负,三年不征兵。傍晚我从右相府往皇宫走,一架马车停在我面前,帘子一掀,露出宋小哥一张笑脸:“殿下,去望海楼看热闹不?”
我上了车才看见齐文初和我几个弟弟都在,几个人不尴不尬的打过招呼,我了然,这位脑袋灵光的宋小哥又给自家酒楼招揽生意了。一路上他兴致勃勃说什么今日诗会大家云集,和谈谈下乃天大喜事,掌柜说酒水免费,赛诗头筹亦有大奖。
等到了地方,果然热闹非凡。我站在酒楼门口看人潮汹涌,各个喜笑颜开的模样,不知为何,总有些恍惚。一时间只觉“梦里不知身是客”,但我又知道自己此刻清清醒醒,我本就不是梦里人。
不知为什么,我既不高兴也不悲伤。我随着宋小哥上楼坐上上回的雅座,低头望见大堂中人声鼎沸,便又想笑又想哭,挣扎半天,只剩下紧紧握着栏杆,手却抖得不行。
“文裕……!”
我闻声回头,看见陆云暮坐到我身边,皱着眉握住我的肩膀。我慢慢把手松开,渐渐觉得回过神来。我冲他点点头,他这才坐得离开了点,我正要喝茶,却又听见对面瓷杯碰得叮当响,抬头一看,齐文初坐在我对面,不知在生什么闷气。
这哥们最近更年期吗?
我还未开口说话,楼下大堂忽然一片寂静。我低头一看,楼下一色的文士装束中混进了几个扎眼的异族人,我定睛再看,像极了这几日来和谈的那边的打扮。这时有小二急急上楼来找宋小哥:“小公子,这可怎么办,来的,来的是汗王本人!”
不等我反应,齐文初站了起来:“汗王?他不应在宫里与父皇进宴,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时有侍卫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齐文初听完眉头紧皱:“说取消就取消,这也太怠慢了,我天朝上国威严何在?”
我一脸懵逼看着他,这才是正常皇子的装备啊,我这简直就是果奔选手啊。什么跟什么啊都是,宫宴还能取消啊?还是和外国老大的宫宴,就算是刚打了胜仗也不能这样吧?皇帝老爹在想啥?
具体怎么回事我是搞不清,但此时楼下忽然又有异动,我只看见白晃晃的一块,站在我旁边的陆云暮却看得清:“不好,对面拔刀了!”
不知道底下这群热血青年说了什么,居然把对方激得拔刀了?这有一点处理不好就是外交事故啊!底下人越聚越多,齐文初遣人去叫他舅舅来,但楼下此时局势显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忽然陆云暮将我推到一边,伸手将不知道什么弹了出去,我便看见那团白晃晃的铁片从为首那个异族人手中掉了下去,险险擦着他对面的青衣书生的衣角掉到了地上。
那书生颇有些胆识,只稳了稳心神便拱手高声道谢:“谢好汉救我一命!”
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时,到最后我都没看懂发生了什么。
但今晚注定是让我震惊的一晚,我只觉得房子震了一震,下一刻,有人扒着我们所在雅间开的窗子爬了进来。
正是那位汗王。
这汗王年级很轻,身材十分高大,一双鹰眼往屋内环视一圈,我看见他瞧见齐文初时眼睛忽然一亮:“阿初?”
……阿初?
啊???
你叫谁呢大哥???
啊???
齐文初也显然被震惊到了,表情狰狞地从牙缝里挤出了“闭嘴”两个字。
年轻的汗王重重点了点头。
我还处于震惊之中,他却把目光转到陆云暮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用蹩脚的汉语夸他:“武功不错,有机会,打一场?”
但没等陆云暮回复,他便看向站在旁边的我,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你……和谢修。什么关系?”
我:?
没等我说话却自言自语:“真是一张,让人讨厌的脸。”
我:???
五十
关我屁事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