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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依旧是一团乱麻。

想到这儿,我深深叹了口气,再抬头时正对上宋小哥朝着我的目光。他拿扇柄支着下巴,眼睛朝我看,却似乎在出神,见我看他,这才转了眼珠看我。我对上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虚起来。

宋小哥说得十分轻巧,但同一个又一个人探询谢氏的大事,就算他再长袖善舞,也不知多少为难在其中。可他担心谢氏谋事会殃及于我,我却不能告诉他我与谢氏如今实在的关系,便只能让他徒增许多疑惑。

我该不该告诉他?

我不敢再看宋小哥的眼睛,只好错开头去,假装咳嗽一声:“可你说是之前觉得是谢氏,那如今你为何却又不知道了?”

宋小哥闻言坐直了身子,把折扇握在手里:“我之前觉得是谢氏,是因为我觉得陆氏早就大势已去,无非是谢氏想再扩手中权力,所以才要狠下死手。现如今看,可能是你我‘灯下黑,了。”

我不解:“灯下黑?”

“陆氏并非无人。”宋小哥猛地握紧折扇。

“不还有晋王亲信,陛下的御前侍卫,陆云暮,陆大人吗?”

一零二

我自然不可能因为宋小哥一句话就去怀疑陆云暮。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我只不过分辩了几句,就见他摇着扇子若有所思地看我,我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不欢而散。

从望海楼出来我依旧觉得烦躁,便干脆走回了家,一路思绪不停,却总是在走神。直到到了家门口,我抬头一望,才发现今夜颇亮了些,连檐上细瓦都看得清楚。我于是再往上看,就见空中有圆月一轮,这时我才忽然发现,恍惚之间,又是半月已过。

我迈步进门,照壁之后,陆云暮就站在院中。他手中握着剑,抬头望天,周身被月色浸得一片银白。我站在原地静静望着他,直到他转头看我,我才朝他走过去,嘴张了几次,可不知道说什么,却听见他说:“我要搬到宫中去住了。”

我只觉心中重重一跳,“啊”了一声,恍惚间觉得自己听错了。

“下月秋狩,御前要务颇多,同僚都宿在宫中,我……不好推辞。”陆云暮解释道。

我听他说话,就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茫茫之中,就剩下宋小哥说的那三个字。

灯下黑。

拿三年两载的时间演一出戏然后算计人,这样的谋划,出自他们所为,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戏未免太过逼真,用在我身上,也太高看我一眼了。

我发了一会儿愣,再抬头去看他,却看见他定眼看我,避也不避,双眼明亮,同往日并无两样。

如果他真是在骗我,如今我也看不出来了。

我僵着脖子点了点头,便打算越过他往后头去,却被他突然握住胳膊,同时唤我道:“文裕,我……”

我回头看他,正对上他的眼睛。只是他看了我一会儿,却放了手:“无事。”

无事。

原来无事啊。

陆云暮走之后,我装作不知道,该去户部点丁便照去,而后不是回家便还是去望海楼。起初宋小哥还只静静地坐在我对面看我喝闷酒,等秋狩一日日近了,他直接就掀我桌子了:“别喝了!陛下亲卫集训了有半月,而之前半年就在暗中练兵,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醉得七荤八素,手里握着个洒了一半的酒壶坐在地上发愣。

我听见自己笑出了声,还呛了口酒,就边咳边笑。

“与我何干?”我道。

他们做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混混沌沌过了半个月,秋狩便就在眼前。启程前一天我在家中发呆,宋小哥亲自登门拜访,背了好大一包东西过来,我打开一看,居然是各色穿戴的防具,光护着胸口的就得有四五件。

我马都骑得不怎么利索,穿戴上这些东西估计坐都坐不住了。可宋小哥在一旁唉声叹气:事都搞到一块去了,这秋狩安省不了。你不如直接告病躲开算了?

我盯着这些护具没说话。

若是以往,我这时的确是要告病在家躲事了。

可这次我就是很想看看,看看到底会有个什么结果。

转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便起身,门一打开,就见有行站在门口。他朝我微微俯身行礼,随后带着身后小厮进了门,宋小哥送来的防具就放在进门的桌子上,他却目不斜视地掠过,而后就站在旁边等我穿衣,顺便传话:说谢氏嘱咐,秋狩人多,兵器无眼,让我少些走动,务必保护好自己。

我明知故问:“秋狩,人带兵器都是去打猎的,怎么会伤着人呢。”

有行却笑了:“殿下明明知道得十分清楚,就莫要为难奴才了。”

果然。

果然。

他们又是什么都知道。

我没再和他说话,沉默地把衣服穿好,出门前在桌前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样未拿。

生死由天吧。

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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