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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朱雀国 南宫流觞 方寸灵台倏动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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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宴城,皇宫。

翌日,在古公子还睡着时,南宫无忧便早早梳洗完毕,候在了凤翔宫外。此时乃寒冬腊月,虽则添衣加裳,却仍免不了受冻。

他笔直地立在丹墀之下,念秋出来问时,他微一颔首:“昨日无意惹了公主不快,今早特来赔罪。”

“殿下有心了,”念秋为他感到心疼,她左右望了人俱远,方才塞了张纸条给他,压低声音道,“肯定是公主又调皮了,还劳你来……唉,那天,你为什么说偷雪莲膏的是知春?”

南宫无忧抿唇,将纸条揣进袖中,笑了一笑。

看着他的表情,念秋福至心灵,恍然大悟:“庄后雪莲膏虽多,可终究是有数之物,早晚会暴露,若置之不理始终是个隐患,而那时正巧知春不在,你才选了她做替罪羊,是也不是?听说知春私自为你窃药,庄后定会疑心她之忠心,而你一口咬定要她,庄后又不能发作,自此心有芥蒂;知春当时不在,不知这桩插曲,她虽忠心不二,但庄后却对她猜忌,不信她之言辞,你再从旁撩拨,平白折损了庄后一臂,是也不是?”

暗中指了指后面,南宫无忧做唇语道:“记得避嫌,与我不要交往过密。”

回头一望,原是夏露捧着盥盆,水上漂浮着一脸帕,笑着扭脸招呼道:“今日公主殿下心情甚好,刚哄着公主洗了脸,正在吃饭咧!你快些回去,公主急着问!”

念秋掉头去复命,南宫无忧耐着性子又等了半晌,倾华公主方梳妆完毕,姗姗出门,手持帕子抿唇笑道:“这大清早的,皇兄是来做什么?”

南宫无忧低下头来,拱手作揖,将姿态放得极低:“秉公主殿下,昨日唐突了您,我是特来赔不是的。”

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南宫无双咯咯直笑。

念秋首次见公主如此欢颜,心头正松了一口气,只见公主蛾眉曼睩,目腾光些,杏眼骨碌碌直转,秀手向那马车边上跪着的小太监一指:

“既是赔罪,那就拿出你的诚意吧,皇兄。”

南宫无忧定定地盯着那小太监,小太监绷直了身子,背上一凉,正要说话,南宫无忧却缓缓弯了弯唇,轻笑着走到马车前:“皇妹真是调皮,可谁叫你是我的小宝贝呢。”

他无奈地一笑,那神态和表情,像极了宠溺少不更事调皮捣蛋妹妹的好哥哥。

南宫无双柳眉轻蹙,兄长径直走到小太监对面,将衣摆撩起,缓缓地跪了下来,他目光坦荡,连神色也是淡淡的,唇畔含笑。

似乎这并不是折辱,而是心甘情愿之为,是宠溺。

她贝齿轻咬,心,开始乱了。纤纤玉手挽了一缕青丝,她将一双三寸金莲放到了南宫无忧的背上,可到底不肯承认心软,在低声道的“窝囊废”之中,上了马车。

南宫无忧目送她离去,眸中温度冷却,笑意瞬间消失无踪;看着时间不算富裕,他径直回到昭阳殿,把纸条摊开了看了,纸上字迹娟秀,内容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摇了摇头,将纸条扔进炉子里烧了,换了身衣服上学去了。

黄昏的降临总是阴沉沉的,干冷的空气当中,呼出的气体凝结成白雾,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从国子监中乘车回到皇宫,南宫无忧下了马车,告别了车夫,独自漫步在皇宫之中。行经几道爬满蜘蛛网的铁门,北辰珏回想起白天的事,感慨道:

‘今日见了这些人,我才想起周老的好!他们要么师德败坏,要么酒囊饭袋,真不配为人师表!一个比一个赛似衣冠禽兽,师无师德,师无师风,是谁叫他们来教书育人的?’

‘当今朱雀国之中,官虎而吏狼者,比比皆是。豺狼当道,官官相护;横征暴敛,政以贿成;苛政杂税,贩官鬻爵。为人师表?不可能的!’南宫无忧淡淡地回道,‘你口中的周老,定是个高风峻节之人吧?’

‘是啊,周老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而且对我也很严格啦!’

两人说着,已到了冷宫之内,看到熟悉的荒凉寂寥的庭院和布满苔藓、墙皮剥落的院墙,北辰珏好奇地问:‘你是个皇子,又不是个妃子,怎么会在冷宫?’

南宫无忧答曰:‘立国百年以后,朱雀日渐凋敝,向来无废妃子,只有废皇子,此冷宫自然而然变成了彼冷宫。’

‘欸?我一直忘了问,你回来这破地方干甚么?’

‘取《资治通鉴》温习,明日要讲。这本《资治通鉴》我做了些笔记,之前忘在这里,宫人也未带回。’

门锁早已腐蚀,推开破败的木门,随着嘎吱两声响,门开了。

屋内之人陡然撑开双眼,警惕性十足地盯着他。

立于门槛处,南宫无忧在这眼神之下,不敢稍动,这眼神,见惯了至暗时刻,行走在血雨腥风之中,充满了真刀真枪的杀气。他僵立在当场,又闻到了血腥味儿,喉咙干涩:

“不知阁下是?”

这会儿,杀气倒是消散于无形,他半松了口气,见那人歪在铁床上,双臂抵在胸前,摸索了一下,取出一个牌子来,伸展臂膀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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