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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兰叶皎洁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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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完毕后已是一月中旬,假期开始的那个星期他和季弥恩两个人总是起的很晚。早晨的寒冬带着刺骨的冷意,屋里成天开着暖气,玻璃上无论什么时候看过去,总是蒙着一层雾,夏季的热气终于在枯萎的败枝上凝成寒霜。

岑什老是懒洋洋的,走路都不愿意多几步,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后便趴在季弥恩赤裸的肩头,软着嗓子让他背自己去浴室洗漱。季弥恩的体温比岑什高,夜晚情事过后两人交缠在一起,晚上总要出一层薄汗。可起床时,看着一片萎顿的世界,所有生气好似都被这沉沉的雪压着了,趴在他温暖的肩头,岑什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薄薄的肌肤下是青年矫健而蕴含生命力的肉体,他不似现代大多数人的少年老气,季弥恩的美正在于他的不在意,对一切都怀抱冷然的态度,却又总在寻找爱,似乎这个字在他生命里占据了所有,以致带有一种毁灭性的疯狂。或许因为家世本身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步,他对万事万物都是那样,不因人贫而疏离,亦不因人富而交结,独独对岑什不寻常,也只是因为爱而已。

这些岑什都不知道,季弥恩在他面前永远是好好先生,见不得人的恶都被吞进肚里,不给他瞧见。

“刷完啦!”岑什吐掉漱口水,对着镜子笑起来,他身上穿着件墨绿色的短裙,单薄的肩上挂着两根细吊带,大半白腻的肌肤裸露着,看上去确是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这是季弥恩起床时替他选的,自己却只穿了条浅色的居家裤,上身赤裸,肌肉码得齐整,却又不显壮硕,是一具完美的躯体。

岑什转过身,双手攀上季弥恩的脖颈,半个头的身高差使他需要微微踮脚才能碰到季弥恩的唇。季弥恩早知道他的把戏,单手搂住岑什的腰,低垂下头来主动吻他。

两人在暖黄的灯光里接了一个薄荷味的吻。

“我们等下去逛超市吧。”岑什像个挂件似的搂着季弥恩的劲瘦的腰走向餐厅,脑海中一时兴起的想法使他兴奋起来,两只圆眼盯着季弥恩看,期望他答应。

“好。”季弥恩拿起桌上的热牛奶塞给岑什。“先吃早餐。”

无论从何处看去,大地都是一片苍茫,白色成为主色调,将所有其他的色彩掩盖,世界如同玻璃球里的膜具一样晶莹。季弥恩给自己和岑什都套了件同颜色的派克大衣,再加上坐在车里,空调暖风送得舒服。

“在看什么。”季弥恩看岑什侧着头看窗外。

“白茫茫一片,像武侠小说一样,感觉下一秒风霜里就会走出来一个人,背后是广袤大地,他手上拿着把长刀哈哈哈哈哈。”岑什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玩,转过头冲季弥恩笑。季弥恩正开着车,没看岑什,只是嘴角挂着一个浅笑。岑什看着看着又呆了,觉得这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

“老公,你好帅呀。“他痴痴笑起来,凑过去轻轻在季弥恩脸上落下一个吻。季弥恩被他的小动作勾得心中一荡。

“谢谢宝宝的夸奖。“他愿意陪岑什说这样在旁人看来无聊的话

“没关系,你是我的宝贝嘛,就要多夸夸。”

“好。”季弥恩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后倾过身和岑什接了个吻。

城市近海,港口传来汽笛的鸣响,在冬天显得尤其壮阔,轮船屹立岸边,犹如巨石一般赫人。

季弥恩拿出口罩来给自己和岑什戴上,看着岑什笑眯眯的双眼,握紧那双手到嘴边啄吻一下。

超市的人不算多,收银员都趴在机子上懈怠的闲聊,眼睛间或困顿的眨巴,带着冬季特有的萎靡。人的反应在冷风的刺激下都麻木起来,进到这开着暖气的超市,身体被烘得无力,如同暗黄的草杆,只想顺风倒下。

岑什没怎么逛过超市,衣食住行这些东西与他而言概念不甚明晰,正是因为从未缺少过才不会觉其可贵。在他们家,踏进过这个地方的大概只有雇来的阿姨。季弥恩则不同,他母亲喜欢下厨,小时候他总跟在一旁看,与母亲为数不多的相处记忆也是混着食物香气的,长大后跟他性格不太相像的总紧抓这些柴米油盐不放的原因与那个扭曲的家庭脱不了干系。

当时爱情在的时候,母亲洗手做羹汤的样子是幸福的,后来婚姻破裂,父母的横眉冷对,就像桌上的残羹冷饭一样使人厌恶。他爷爷年轻时打仗带兵,之后从政身居高位,做事总是雷厉风行,不容置喙,为了父亲仕途的坦荡,不允许父母离婚,母亲一气之下这才去了国外。

外公是北方大商,家中金银万贯,只有这一个独女,自然如珠如玉的呵护着。说起来这确实是一门好亲事,只是时间狠霸霸地把许多东西都改变了。这一切季弥恩从头到尾都似局外人一般,年少慕亲,对父母总心存幻想,觉得不至如此绝情,求着要跟妈妈一起走。他爷爷自然是不肯的,说到底,人还是最爱自己,这是季弥恩后来挨过很多个茫茫白日,漫漫长夜才明白的事。

即使外婆外公后来每年接他去美国和母亲过年,心上无形的裂缝也再合不上了。与岑什在一起不妨说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知道这世上总还是有人爱他,怎么还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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