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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被章鱼捕获的梦。第二天早晨半梦半醒的时候,我侧卧着,那种始终被压制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有什么东西正抵着我的腿根。衣服被往上推到胸口,一双手覆在我的皮肤上,男人的手。

“不、放开我……”我含含糊糊地抗拒着。

他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吗?我没想到他竟然凑了过来。先是一阵温热的鼻息扑在颊上,耳廓被咬住,紧接着嘴唇覆上来,像吮吸一样轻轻拉扯。我想捉住他作乱的手腕却总是滑脱;我恼火地用脚蹬他,反而被捉住脚踝,把腿提起来,然后用我的大腿内侧夹住了什么既硬又柔软的东西,它像鱼一样湿漉漉的,很热,以过快的频率抽送起来,甚至隔着内裤顶到我的阴茎。

我被顶得很不舒服,烦躁地挣扎着,几乎要醒来,这时,他却突然变得很温柔,手指插进我的头发之间,像抚摸动物那样摸摸我,一个又一个吻落在我的颧骨和唇角上。

“苏伊。”他说,一遍又一遍地。这个家伙叫着我的名字,发出让人脸红的喘息。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梦。如果他不是男人而是我的前妻就好了,我突然想道,我已经快忘了她是什么模样。

可能我在恍惚中叫了她的名字,男人的动作突然一顿,把我的脸扳过来,问:

“你在叫谁?”

“玛蒂尔达……”

“不,不对。”

那我应该叫谁的名字?他扼住我的脖子,我却固执地说,玛蒂尔达,玛蒂尔达,玛蒂尔达。这个几乎和我一般高的女人为我生养了一个孩子,我还记得她穿长裙的样子和扇我一巴掌之后毫无愧疚和心虚的高傲表情。

“你惹我生气了。”他的手逐渐收紧,我开始有点喘不上气,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流动时脉搏的震颤。很快,我不再呼唤玛蒂尔达或者任何女人的名字,谁都可以,我能学会任何名字的读音,只要他肯松手。

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真的不能呼吸了,拼命挣扎起来,然而就像被捕获的猎物,徒劳蹬动双腿却伤不到任何人。

“救命……求求你……”

在我以为就要这样窒息而死的时候,突然,空气猛地涌入口鼻之间,他松开了手,但把一种湿冷粘腻的感觉留在我的腿间;与此同时,我自己裤裆里的濡湿把我瞬间拉回现实。

“你射了。”他隔着内裤捞起我的阴茎,在手里玩弄揉捏着,我的确刚刚射了,还处于敏感的不应期,瞬间腰都软了,只能发出软弱的带着呜咽的鼻音。

他勾起我的内裤,松开,任由它“啪”一声打在皮肤上,然后他评价说:“你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婊子,苏伊。”

如果这是一个梦,我不知道为什么连做梦都有人要羞辱我?我在窒息的余韵中急促地喘息,羞赧蒸得面颊高热不退,头脑里一片空白。

男人不再压着我,身边的重量一轻,他起身离开了。在呼吸和心悸平复之后,我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一个人脏兮兮地被扔在床上,腿间有别人留下的精液,脖子上是红肿的指痕,像一个被用过后遭到遗弃的物品。没有人会听见我低哑的咳嗽声,没有人会怜悯我不管我需要与否。

我想说我痛恨这一切,但那个始作俑者早就已经离开了。过一会儿他躺过的地方就会恢复常温,再过一会儿床垫的凹陷会平复如初。我总是要过很久才能下定决心说出拒绝,连我的亲生儿子都嫌弃我的优柔寡断。我知道我的性格和我的人生一样毫无希望,只会不断被酒精泡发,最终酿成可悲的丑陋的巨物。

在这种颠倒错乱的梦境和现实之间只有我自己会顾影自怜,我想起我做医生的时候见过的很多微不足道的东西,比如那些浸泡假牙的死水,那些劣质假发,工业酒精和医学生胡乱度日后的自怨自艾,还有每天我在镜子里看见的那张可憎的脸,最终我也没能得到自己的谅解。我一直想知道,在我离开之后,有谁妥协了吗?向半杯发臭的水、高温丝,不及格考卷和空空的口袋?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我始终不能理解。我花了半辈子等待一个充满温情的亲吻,但事情往往不随人愿,我于是不得不期待别的东西。我总是等啊等啊,等俄罗斯转盘的六分之一概率打碎我的脑袋,像打碎一个玻璃缸,金鱼从里面漏出来。它们很快就死了。

我颤抖地抬起手摸上脖颈仍在发烫的地方,试探性地用力——同样是虎口把喉结向内挤压,好像并不是同样的感觉。我自己不能给自己恐惧和不确定性。有人能掐死自己吗?我的手不断收紧,忽视了颈骨的疼痛和面部肿胀充血。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他说:“你不能这样做,苏伊。只有我能对你这样做。”

他用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擦着我的脖子,也许下一秒就会再次掐住我也许会给我一个意料之外的亲吻。在惶恐不安的战栗中我又一次勃起了。我把腿交叠起来,希望这种难堪的情况不要被发现。但他不容抗拒地分开我的腿,用冷的湿毛巾擦干留在我腿上的精液,把蜷缩着的我仰面翻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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