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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黎这副一逮着空就往后宫跑的德性,完全能够坐实重华“祸国妖妃”的名头,但这个称号还真不是重华来了以后才有的。
原来的贵妃和皇帝之间相爱相杀的故事足以拍上一部七十多集的电视剧——还是在不注水的情况下。远的不说,被重华附身之前,贵妃刚刚用匕首扎了皇帝一个透心凉,自己吞了毒。
重华是从来不管事的,顶多就在最初用了点法力作弊给黎治好伤;接下来清洗后宫整顿朝堂,都是黎一手包办。饶是黎不是头一回当皇帝了,面对这副巨大的烂摊子还是手忙脚乱了好一阵。
等一切事都走上正轨,黎回头一看,方才惊觉殿下快要被他的前皇后抢走了。
在黎的记忆里,这位前任皇后只是未央宫中一抹沉默的影子,除了必要的大典以外,从来不会出现在皇帝面前晃悠。原身忙着用爱感化他一意孤行强纳入宫的贵妃,也从来不关心皇后在做什么——若不是这个朝代还有男子不得为后的规矩,皇后这个位置早就被他用来博美人一笑了。
黎初步摸清了自己和重华面对的局面后,第一件事就是下旨废后。他固然不能让殿下做皇后——不是因为什么祖制,单纯只是他没有资格加封殿下而已——但也绝不容许旁人骑到殿下头上。
经过了“友善”地沟通,皇后非常配合地交出了凤印金册,搬出了未央宫;零零散散有大臣上了奏折反对,激起了几点水花,又很快就淡去。
那么,谁来告诉他,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殿下寝宫!还给殿下送荷包!
“这是阿秀给我做的荷包!不能给你!”曾经的皇后,如今的贤妃飞快地抢回荷包,一脸警觉地看着重华。
重华颇为无语:“我就是看看。”
“想看就找个姑娘给你做啊,”贤妃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我找的是伴侣,又不是绣娘。”重华不为所动。
“呐这已经是男人第二点不如女人的地方了,”贤妃只当他是嘴硬,“还有第三点。”
她拉过身后的女官,指给重华看:“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感受过,把心爱的人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成就感?”
“娘娘!”女官急声制止她家主子,羞得两颊通红。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阿秀就是天下第一好看,”贤妃毫不脸红地夸奖这名为阿秀的女官,然后扭头对重华道,“你看,男人能穿这么好看的裙子吗?能涂这么好看的脂粉吗?能戴这么好看的首饰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整天对着个臭男人有什么劲儿。”
重华摇头笑笑,正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黎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各有所好罢了,不和你争了。”打住话题,重华冲黎招了招手,“过来。”
小姑娘顺着重华的动作看去,脸上的得意霎时僵住。
“陛……陛下?”
黎温顺地走到重华身前,垂着头不说话。重华无奈地牵起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侧头对贤妃道:“你不是说要回去抄佛经?”
老娘什么时候要抄佛经……
“——啊是的是的,”贤妃立刻反应过来,草草对黎福了一福,“臣妾告退。”
说着就拉着她家女官逃也似的跑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这么骄傲活泼的小姑娘见了黎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重华不由好奇。
黎沉默了片刻,答非所问地道:“殿下喜欢她?”
“小醋坛子,”重华笑嗔着敲了敲黎的脑袋,耐心地解释,“你没见她和她那女官的情态么?孤还不至于棒打鸳鸯。”
黎又哪里会去留意旁人的神态呢?他的眼里全是殿下,殿下舒展的眉梢,微扬的嘴角,和闪动着兴味的眸子。
他固然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殿下重诺守信,许了他“一世一双人”就不会反悔。可是他想让殿下高兴。哪怕一颗心又酸又苦、跟泡在黄连汁里似的,他还是想让殿下高兴。
“那殿下是对女子有兴趣?”黎抿了抿唇,低声建议,“殿下想要什么样的,阿黎去安排?或者阿黎先挑一些,您过过眼?”
黎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来得及遣散后宫,如今这宫中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可以尽情挑选。
——可是为什么殿下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就像在头疼要怎么说服一个固执的孩子。
“殿下?”黎有些讷讷。
看着他无措的样子,重华忽然舒了口气。拦腰搂住黎,发泄似的蹂躏了一番那总是叭嗒叭嗒吐出让自己心疼话语的嘴唇,重华“嗤”地一声笑了:“什么样的都能安排?”
“孤想要阿黎这样的,能安排么?”
长裾连理带,广袖合欢襦。
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糊了脑子,才会说出“尚衣局”这三个字。看着这一屋子的绣罗衣裳,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然而殿下已经溜达进去,饶有兴致地端详起那些锦衣绣袄,黎再怎么炸毛,也还是硬着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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