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秋天（1 / 2）

那天到放学果然下了雨，瓢泼大雨，哗啦啦笼罩了整座城市。大雨过后，天气一连好几日都是阴沉沉得，像在映衬郁秋持续低落的心情——孟绪已经将近一周没有跟他说过话了，他有几次主动搭话，孟绪也没有理他，不知道是不是彻底厌弃他了。

就这样，六月很快就过去了。七月的第一个周末，发生了一件事，准确点说，是一个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学校的大八卦。

关于八卦的内容，郁秋是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才听说的。彼时他打了饭刚找到地方坐下，就听到旁边桌子上两个女生在讨论孟绪。他听到孟绪的名字，下意识就侧耳去听，两个女生大概不认识他，也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兴冲冲聊着。

“我看蒋文悦也是活该，谁让她眼睛长在头顶上，整天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这回惹到不该惹的人，栽了吧......不过孟绪也真是狠，蒋文悦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生，他竟然让蒋文悦自己扇自己，说是最后蒋文悦脸都肿了......听说蒋文悦家里挺厉害的，估计下午她爸妈得来学校闹，也不知道孟绪会不会受处分......”

“那可说不好。蒋文悦人虽然讨厌了点，成绩毕竟在那摆着呢，孟绪跟她一比——”

“砰。”两个女生正说得起劲，突然重重一声，一瓶水被砸一样放在了桌子上——八卦当事人孟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有那么一刹那，整个食堂好像都静了静。

“滚。”孟绪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来。

两个女生根本没敢看他，连餐盘都来不及收拾，互相推着说了一句“对不起”后，拔腿便一路小跑离开了危险地带。

几秒过去，旁边其它几张桌子上就餐的同学见状不好，也赶紧溜了。于是，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方圆五十步内，竟然只剩下了郁秋一个人。

“......”他没敢抬头，只紧攥着筷子，脸色有些难看。

“砰——”又是一声，孟绪坐在了他正对面，伸手在他餐盘旁边搁了一瓶豆奶。还是插好吸管的，他下意识顺着看过去。孟绪顶着一张像是要去杀人放火的冷脸，朝身后招了招手。

“郁哥......”委屈巴巴的一声，来自嘴角一片青紫的蒋正杰。

“对不起，郁哥！”他还没反应过来，蒋正杰就唰地弯腰朝他鞠了好大一个躬，语气无比悔恨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老大已经教训过我了，我有罪，我活该，我跟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什么跟什么，他根本没听懂。

蒋正杰却以为他还在生气，看表情好像下一瞬就能泪流满面，恨不得给他跪下的样子：“郁哥，我真知道错了。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乱说话了。我姐也不会，我一定做好她的思想工作，保证不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求你了郁哥，你就原谅我吧......”

要不然老大真的会打死我的！蒋正杰在心里恨恨捶墙，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好像明白了。沉默了几秒，他忍不住将视线朝孟绪挪了过去。孟绪一直盯着他，见他欲言又止地朝自己看过来，轻轻挑了下眉。

“......”他的话顿在了喉咙里。

“郁哥......”蒋正杰还在一脸恳求地呼唤他。

他的心跳无端快起来，孟绪的眼神直白且热切，令他不自然地别开了眼，好一会儿过去，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YES！”蒋正杰一秒阴转晴，难得还记得压低了声音才道，“郁哥你真好，怪不得老大这么喜欢你！”

“......”他的脸，完全不受控制地，红了。

蒋正杰看见他脸红，浑身一抖，被孟绪看了一眼才正了正色，眼神活泛道：“老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见孟绪眼神许可，蒋正杰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人一走，气氛一下古怪起来，孟绪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看他。他被看得一阵心虚，拿筷子戳着餐盘里的两颗丸子，也不吭声。

“吃饭。”孟绪总算开了口，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像是在催促，“吃完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他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到餐盘里去一样。

孟绪却神态自然，又朝他指了指手边搁着的那瓶豆奶：“只吃饭不怕噎着？把奶喝了。”

“......”他觉得自己要炸了。

·

每周六下午第一节课，学校都会安排大扫除，然后是两个小时的社团活动。郁秋没有参加社团，以往每周六这个时候，他都会去图书馆，看两个小时的书，然后放学回家。

当然今天他也去了图书馆，只不过不是一个人去的......

学校的社团大都有自己的活动教室，图书馆这种时候一般是人迹罕至，只有个别像郁秋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