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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庄生梦(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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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便唤人送热水来沐浴梳洗。

他们二人若无其事,齐绍就更开不了口,窝在榻上如坐针毡,直到内侍鱼贯而入,抬来浴桶,方才再也受不了股间的黏腻,咬牙起身披衣下了榻。

然而他昨夜被折腾得太过,脚刚踩在地上便腿根一软,眼看着就要跌倒,岱钦与贺希格忙上前扶他,半扶半抱地将他搀到了浴桶里。

齐绍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对现下的局面毫无头绪,在热水中僵硬地坐了半晌,终于抬眼看向一旁的两个男人,艰难地开口道:“昨夜……你们……我……”

他笨嘴拙舌地支吾了许久,还是说不出话来,贺希格半蹲下身与他平视,温润的黑眸中似带了愧疚:“承煜,昨夜……是我自作主张,是我求大哥的。你若是讨厌我……是我对不住你,你想怎样罚我都可以。”

贺希格垂下浓长的眼睫,眼尾微红,一张漂亮的脸孔上满是脆弱的神情,齐绍连忙想说自己并不讨厌他,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张了张嘴,复又闭上,抿了抿唇。

岱钦仍是一派坦然,对弟弟这般作态未置可否,只垂眼望着齐绍道:“父死从子,兄终弟及,同产共妻,乃我部习俗。”

这,这是什么习俗?

齐绍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岱钦还在继续说话:“但我答应他,却不曾问你,是我不对。你若不愿……”

他说到“不愿”时,贺希格又悄悄抬起眼睛来看齐绍,那小心翼翼的神色与往日运筹帷幄的右贤王简直判若两人,齐绍看在眼里,心里也莫名酸溜溜的。

可这北狄的习俗,实在有些惊世骇俗了,齐绍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况且看这情形,昨夜的事显然是这两人事先串通好了,故意将自己蒙在鼓里,诱骗得自己半推半就、稀里糊涂就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若自己是个女子,恐怕此时就已珠胎暗结,不想答应也只得答应了。

齐绍思及此处,不由心下微恼,左右看了岱钦和贺希格一样,咬牙道:“你们,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这一冷静,便冷静了月余。

齐绍忍着羞耻把后穴里两个男人射进去的精液挖出来,洗干净了身上的狼藉,穿了衣裳便逃似的出了王帐,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一连数日都躲着不愿见岱钦与贺希格。

他远远地跑到牧区去躲清净,顺便装作好奇地问了那看起来沉稳可信的老牧羊人,北狄是否真有父死从子、兄终弟及、同产共妻的习俗。

那老牧人慢悠悠地驱赶着羊群,肯定地点点头,还觉得齐绍这话问得奇怪:“大阏氏不就是和大单于、右贤王都在一起么?怎么还问这个?”

齐绍被反问得一哽,终于在这处也待不下去,面红耳赤地同老人道了别,转头快步离去。

他走得远了,忽而听见身后老牧羊人唱起牧歌,苍老而粗犷的声音在广袤的草场上回响,那古朴的曲调既洒脱不羁,又悠哉祥和。

齐绍隐隐约约听见那唱词,仿佛是:“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只见晴空如洗,草色连绵,原野上牛羊成群,一眼望不到边。

这草原上的风光,的确与中原截然不同。

*“天似穹庐”句引自北朝民歌《敕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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