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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白烨明知道,对外处理好了,接着就是要对内。这次搞出这样的风波,一个处理不当就是公司整体的名誉扫地,犯事的人肯定没那么容易放过,当什么事都没。就是看惩罚的轻重了。

“何总说,他们还要再商量。《666》的拍摄是必须的,其他活一概先停了。嗯,收押待审?”

任红霞站起身看了下吊水的情况,听到父亲呜咽了声,又凑近听他在说什么。

她从病床头拿了瓶矿泉水,倒进杯盖中,放到父亲的嘴边,一边说着:“爸,喝水了。”

床上年近半百已头发稀疏花白的男人脸上的皮肤都褶皱在一起,暗黄色的肤色就是普通劳动人民的典型模样。

他艰难地动了动唇,摄入了一点点水,表情才舒缓了一点。

任红霞服侍着她的父亲喝水,擦嘴,又温柔地在他耳边轻喃了几句。这姑娘没有半点演戏时的专注,也不见半分在男人面前的妖娆,就是一个最普通的邻家女孩。

“我和任敏一样,是农民工子女。他们俩二十不到就到这里来打工,那时候还没有我。我是在这个城市出生、长大,小时候他们俩都忙,我就跟着隔壁的阿婆。那时候并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还以为是他们不喜欢我。后来长大了,上了小学、初中,周围同学都是本地人,才知道他们是花了不少钱通的关系把我送进一般的学校。他们希望我能像一个本地人一样长大,不会因为是农民工子女就受到别人的歧视。”

她注视了会病床上的那个她最亲近的男人,目光柔和似水。

“他们就为了我含辛茹苦二十多年,我妈现在还在为别人扫屋子,不然生计都无法维持。我那些钱都送给医院了,但手术真的没办法……”她说着,声音开始哽咽。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泪水还是在泛红的眼眶中打转,只稍一放松便会夺框而出。

白烨明抽了张纸巾递给了她。

任红霞已经坐回位子上,手肘撑着床沿。

“我高中毕业时,他身体已经不好了。住院住了一周,做各种检查,太费钱了,后来就没做了。回来硬撑。我说不读大学了,去找工作。他大骂了我一通,我妈就在旁边哭。哭得眼睛肿得和灯笼似的,吓到我了,再也不敢说要赚钱了。后来看他们实在太苦了,我偷偷瞒着他们退学了,出去找工作,正好有同学介绍剧团的工作,我就去试了,发现在舞台上比现实中自在多了,就一直兼着这份职,但你知道,剧团排戏是不分时间的,我做不到。”

“后来金老师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去冬笙。我没和他说家里的事,当时是真的很想抓住这个机会,因为除了演戏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何总应该查过我的家底,他什么都没说,也许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这事了吧。解决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任红霞苦笑了下,回头看着白烨明,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更加得楚楚可怜。

白烨明的心动了下,动了动唇,却还没组织好语言。

倒是姑娘抢了先:“谢谢你。我朋友很少,第一次对人说这些。爽快多了。”她这次笑了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要放弃吗?”白烨明问。

任红霞一仰头,又甩了两下,带着沙哑的声音豁然道:“我现在只想治好他。医生说动手术切了癌变的那个肾还是有很大机率康复的。”

“那……”白烨明看着她,欲言又止。

任红霞看出他想要说什么,道:“我一直有在存,不够的,只能再到处去求求人。”

白烨明依然盯着眼前的姑娘,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她了,谁能想到那开朗笑着的女孩肩上背着的那些东西?他见过她的很多种面孔,而只有现在的她最为触动到他。

“放心,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一辈子都不会了。”任红霞温柔而坚定的眼神注视着病床上的男人。

白烨明意识到,昨天她父亲一定是与她说了什么,她才会哭得那么厉害。

此时,白烨明觉得再多的话都是苍白,他柔声道:“有困难尽管说,剧组的大家都会帮你的。”

“嗯,今天谢谢你。”

离开医院,白烨明的步子变得沉重,他有些懂了曾几何时周兴宇对他说过的话。

“我们不能帮人决定他的人生。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手中。”

这是多么无力的一份感觉呵。

他抬头看看那片天,乌云蔽日,灰蒙蒙的天盖笼着大地,压抑感闷得人难受无比。

无能为力。

一串铃声,依然是尘歌的《蒹葭》。

“明哥!”是钟文山,“《666》什么情况?”

白烨明有些犹豫,刚从任红霞那边听到的是确定的消息吗?他还无法确定,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随便说。于是他就问:“你不问何老师?”

“他昨天一整天没理我。我才不要主动找他。”

何笙昨天处理这事情估计也是焦头烂额,顾不上钟文山了。

“还没正式通知,但我想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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