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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李崇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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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喜欢叫我“顾老师”。

我本来不是当老师的,进来了才是。有些犯人年纪不大,没好好上过学,进来除了劳改还要在休息时间给他们补文化课。老师人手有点短缺,就把犯人里文化水平高的挑出来教。

在下不才,来的时候好歹算个博士在读,很顺理成章就被抓壮丁了。

现在这时代,高学历犯罪也不稀奇,但基数比起来还是有限。教他们的东西不难,跟小孩子上学的内容差不多。九门功课我都行,想找老师课后补习也行,但是得没病,套子自己找,没套你鸡巴镶钻我都不干,谁还没点原则了。

李崇雷比我来得早,估计也会待得比我久。道上混的,还是个当地小霸王,一着不慎落了网,不过听说他本来是能逃的,就为了义气二字壮烈蹲局子,不愧是脑子不好使。

不过他这种人老大当久了,面带凶相,有威慑力,进来了也能继续当老大。这地方就是把一堆理性不足的雄性生物圈养在一块儿,有些事还真得遵守古老的自然法则。比如为了团体的长治久安,一定会产生一个首领出来维持秩序。

这只是我根据科学知识客观得出的结论。我从不认为李崇雷是我的首领,你当那些揣着真枪实弹的警哥哥是窝囊废呢。

但跟他上床还是可以的,虽然我们从没在床上搞过。

本来我还有隐忧,要是这里面人需求过大了我是不是屁股得被捅漏掉,但要我常年禁欲我又憋得慌。第一次探监的时候我跟顾息说过这事,她甩了她亲哥一个大白眼,说我怎么还能浪得像只鸡,我大概知道了我甩人白眼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没想到才进来没多久就被李老大看上了。他说我跟他们讲课的时候那屁股老在他跟前晃,勾引他,他不插上一次不能消火,插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再多次也就水到渠成。

我拍胸脯保证他在放屁,勾引他还不如去勾引一只狗。

后来李老大说,他没想到我也是这边儿的人,本来觉得要是我反抗太激烈就算了,不是因为他有良心,是怕闹大了被扣分。结果当他说他想干我还有套的时候,我自己脱了裤子撅起屁股让他快上,真令人喜出望外。

我想了又想,这个“脱了裤子撅起屁股让他快上”大概是他记忆里美化过的情节。

3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我妈教我的,这大概是她能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名言警句了。我妈农村妇女,初中文化,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本来快要熬出头,结果我爸没了,然后继续雪上加霜。

我爸是在工地上出事的,被塔吊没挂稳的东西掉下来砸到,听说当场脑浆就蹦出来了。我妈听到的时候在医院晕了过去。我那时读中学,顾息才上小学,我俩在两张床间站着,一张床上躺了才晕过去的妈,另一张上是盖着白布的爸,爸的尸体。

黄老四喝了一口水,跟在办公室里喝小秘书泡的茶似的,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顾啊,你还年轻,又有知识,就算蹲个几年再出去,好好干也是能出头的。”

当过领导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我硬生生有了种聆听人生导师教诲的感觉。

只不过蹲都还没蹲够就开始想出去的事了,也太遥远了。

我在看守所的铁窗子里其实也想过。首先出去后书是大概没得读了,估计也不会有哪里的好单位会要我这种有前科的。以前听别的哥们儿说可以去送快递送外卖什么的,苦是苦了点,好歹算条出路,我也不怕吃苦。

比起我自己,我更担心我妈他们。不知道汪卫东把钱送过去没有,果然当时脑子一热是急了点,应该再熬熬那只老狐狸的。

休息时间结束了,又该回车间上工。我走回机位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拧了把屁股,然后听见身后有人在偷笑。我回头看了看,有几个人比较眼熟,一脸猥琐,但是在哪见过也记不得了。

说来也奇怪,我这种随地乱搞关系的应该早被人举了来挣分才对,不过到现在我都没受到任何实质性处分,管事的干警也不知道的样子。这难道都是李崇雷那孙子的本事?我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车间里的劳动很单一,很多人也都是进来了才开始学着干这些活,大男人踩缝纫机拼衣服啥的,做出来不伦不类的。还想出狱了靠这些手艺过活……得了吧,也就想想。

劳动的时候还是认真点比较好,挣表现。再说手机都给没收了,也没什么能分散注意力的了,手机真是现代社会阻碍生产力的毒瘤。

下了工是段松活的时间,而且到了饭点。饥肠辘辘的人走得比谁都快,我不急,向来都拖在后面慢悠悠地去,饭量不大的人就这点好,有什么吃什么。我吹着愉快的小口哨,悠哉悠哉地准备离开工区去食堂。刚走到车间外面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话,不太和气那种,走过去一看,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正在旮旯里围着一个人,那人个子挺高,也不瘦弱,但看着细皮嫩肉的,模样也陌生,可能是新人。

虽说现在到处都有摄像头,犯人们的生活都暴露在阳光下,也不太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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