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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来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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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开始思考一些富有哲学意义的问题,可能因为真是闲得慌。以前总是有想不完的东西可想,脑子也被塞得满满的,突然放空一下就不适应,非要没事找事。

我父母文化不高,不过思想算是很潮流,他们跟很多人一样进城务工,但我妈从生下我开始就决定不要把我送回乡下当留守儿童。那时候小孩儿读书还没这么难,他们在厂里拼命干,当上先进工人,总算能让我在当地上学。老家很多人在背后戳他们脊梁骨,说我父母在城里过上了好日子就忘本,生的儿子连土话都不会说。亲戚们跟着说三道四的,逢年过节回去都是找不痛快,我爸妈干脆心一横,跟老家那边索性断了来往。

再后来,那厂经营不善歇菜了,我妈有工伤,下岗了不好找工作,当了个个体户,我爸去建筑工地干活,直到出意外被吊塔上的东西砸到,赔了点钱,从此后我家经济来源就只有我妈了。我小时候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能把我妈租的铺面买下来,省得好不容易卖点钱都要给别人交房租,可惜在我能挣钱之前那条街就赶上拆迁,拆迁费都归那黑心房东了。

我妈认死理,觉得她跟我爸这么苦都是因为书读得不够多,所以铁了心要让我跟顾息念书。高中毕业的时候我把通知书扔了说不读大学了吧,去哪打打工挣钱不好吗,被我妈拿着扫帚撵了三条街,最后还是去报到,好在还有奖学金可以拿。

我知道,我短视,没出息,还没我妈有志气,但能怎么样呢,我是穷怕了,而骂我的人基本也没过过这种日子。科学家又怎么样,科学家也有一家老小要吃饭,这世上多的是人一辈子千疮百孔全是窟窿,活着哪有那么容易呢。搁这儿给我扯高尚情操,我就问问你住过棚户房吗,冬天穿过打三四个补丁的老布鞋吗,没有就少放屁。

就他妈监狱过冬发的这身都比我小时候穿过的最见不得人的旧衣服强。顾息出生后我家条件稍微好点儿了,而且女孩子要娇气些,咬咬牙也要买好的给她。

我的行为动机合不合理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什么日后富贵哪有眼前的真金白银实在?谁知道明天出门会不会被车撞呢?

我知道我是气不过了,操,都是半斤八两的人,一个二个看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哪来的脸?凭什么?

邹童的手指凉飕飕的,摸了下我脖子跟把刀划过去似的,我哆嗦了一下,他就开始笑。

“你又开始发呆了。”

我躺在哪个水泥梁上,天惨白惨白的,很符合我刚才心理活动的主题。

“最近好多人骂我是混蛋。”我说。

邹童眉毛一挑,说:“你确实是。”

“……”

他眼睛一弯,每次他做出这表情时就特别祸水,跟平时小白花的观感严重不符,虽然他本人跟小白花也没个五毛钱关系。

“跟这么多人好,但谁也不喜欢,谁也不放心上,可不就是混蛋么?”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这样算什么?怨妇么,你算我就认了。”

“好啊。”邹童很爽快地应了一声,“以前怨妇都怎么的来着?是不是要上吊变成鬼去找薄情的索命?”说着他还很入戏地伸出爪子作势要掐我,我身上痒痒肉太多,挠了几下就不行了,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被他一把捞上来,头放在大腿上,这人肉枕头还挺舒服。

这下我抬眼看见的就不是天了,是邹童的下巴。这么个随时说话都和声和气的人会是个杀人犯,有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时候问“你为什么会杀你爹”可就蠢得要死,尽管我很想知道。我眼睛一瞥,看见他耳朵上一排耳洞,从耳垂到耳骨,少说也有五六个,要真都穿上肯定也挺壮观。

我戳了戳他耳朵,他回过头来看我,我就问:“这些疼不疼啊?”

“一开始挺疼的,后来就不疼了。”

你这不说废话吗?

“有时候愈合得没那么快,又发炎又化脓,晚上觉都睡不好。不过到头来都要长好的,每次不疼了我就去打新的,现在这些都是没长闭合剩下的。”

……我他妈说什么好,每当觉得你是个正常人你就开始展示你不正常的地方。

“小川想要吗?”他低头,打量起我毫无遮拦的耳朵,“你的耳垂很好看,可以试试。”

“我怕痛。”

“打耳垂不痛。”

“好吧,我没钱买耳环。”

我好像第一次在邹童脸上看见这种无话可说的表情,连那对形状很标准的双眼皮都充满了震惊,有点逗。

“我送你啊。”他倒是反应很快。

“怎么送?出去送?鬼才信你。”我抖抖腿想起身,他把我按住,似乎跟我的耳朵较上劲儿了,一遍一遍摸得发烫。

“都好说。”邹童捏住我耳朵肉,“不如先穿耳洞怎么样,就在这里都可以,我技术也不错的。”

我一时拿不清他到底在没在开玩笑,问:“怎么做?”

他一把把我拉起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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