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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蛊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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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玛利亚的话撩动了心弦,竟开始妄想不属于自己的自由。他们暗地里谈论过许多,包括玛利亚语焉不详提起的爱慕者,竟然还有一个人惦记着他,多么不可思议!在灾难发生前,他确实是个性情乖张的人,四周有无数人爱慕的眼光,可那些肆无忌惮已成为历史,如今他在艾登面前,连展露微笑也要斟酌弧度是否令对方满意,遑论疼爱。

“夫人,晚餐准备好了。”玛利亚的嗓音令他收回思绪。

外面也恰好下起了久违的雨。

还未结束晚餐,一阵风突然卷进来,是风尘仆仆的艾登,肩膀被细雨打湿了少许。安陆有些慌张,忙迎上去:“……怎么突然回来了?”

艾登瞥了一眼,似乎为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感到不愉,语气更为凉薄,“你不乐意?”

安陆分外尴尬,面上堆起示好的笑:“我是太高兴。对了,晚餐,玛利亚——”

于是晚餐的气氛逐渐冷淡,艾登不爱说话,连带安陆也隐忍着声音,连忙用眼神暗示玛利亚退开。对方很担忧他,犹豫片刻,还是悄悄离开了,就像怕被风暴的边缘扫到。艾登没有留意他们之间的无声交流,用餐完毕便上楼洗漱,没一会,安陆也被喊过去,浴室里水声越来越激烈,间杂着高高低低的呻吟,色情得不像话。

玛利亚没有得到上二楼的允许,一直安分待在下面,即将入睡的时候,吵嚷声突然尖利地刺破平静,她蹑手蹑脚出去,便捕捉到安陆跌跌撞撞的身影和毫不留情关闭的大门。玛利亚大吃一惊:“夫人,先生他——”

“混蛋,混蛋!”安陆的嘴唇还在流血,看上去是被咬破的,并且手臂、手腕一样有明显粗暴的痕迹。他捂着脸,断断续续地骂道:“他凭什么,我不是街边的廉价妓女,我不是!”

感觉到了一丝计划外的惊慌,玛利亚迅速压下不安,认为这也许是个难得的机会,安慰道:“哦,夫人,我可怜的夫人。”

安陆被她搀扶到沙发坐下,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憔悴不堪:“我真是愚蠢,竟然还对他抱有期望……玛利亚,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那个爱慕者,真的愿意温柔地对待我?”如同抓住最后一株救命稻草,他紧盯着身旁的女佣。

玛利亚心里狂喜,知道他被彻底说动了,不必动用其他手段,连忙低声道:“当然,那位大人千辛万苦请我藏起一袋子珠宝,当做礼物,不就是尊重您的表现吗?他知道您适合这些美丽、明亮的东西,而不是在这栋冷清屋子里枯萎。夫人,您太累了,本就应该有一个人宠爱您,欣赏您。”

伴随她蛊惑的语调,安陆冷静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无意识的呢喃:“对,我不应该……他不能这么对我……我恨他……”

几乎控制不住脸颊蠕动的肌肉,玛利亚用最后一丝理智按捺着,把所有冲动的话语吞咽下去,换作亲切的鼓励:“没错,抛弃他吧,夫人。当您做下决定,那位大人就会准备好一切来迎接您。”

第二天晚上,或许是气消了,又或许纯粹想要做爱,艾登再次回到宅邸。这次安陆乖巧多了,不仅笑语晏晏陪他吃晚餐、闲聊,而且青涩地抬起脚尖磨蹭对方的小腿,以勾引的方式为上一回的争吵赔罪。艾登一直头脑简单,仗着武力强大,不去思索旁人的喜怒,因此自然觉得安陆知错了,晚餐后便急迫地地把他拉上床,狠狠操干到深夜,宣泄这段时间积累的不满和欲望。

玛利亚旁观了安陆被抱上二楼的过程,越发笃定对方已经落入陷阱,果然,凌晨四点多,她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从门缝下塞进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某个地名。玛利亚没有着急,伏在门边静静地听,发现没有其他动静了,才捡起纸条珍惜地塞到胸前。煎熬到早晨,她借口要去买东西,避过耳目,偷偷通过流动小摊把消息传递出去。

另一边,安陆被折磨得不轻,又担惊受怕,休养了两三天才缓过来,对玛利亚说:“车队应该出去了吧?”

“是,听说是今早出发。”

他们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不知不觉,艾登带领的队伍将要回到聚居地,但似乎遭遇意外,超出大概的到达时间许多,还未见人影。有人暗暗着急,有人猜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有人背地里满怀欢欣,比如玛利亚,她知道崇拜的那位大人已经结束了艾登的性命,所以车队没有按时回来。

她脱下围裙,洗干净沾了油污的双手,在胸前划起十字,喃喃道:“丑陋的人啊,神明的惩罚,终将降临到你们身上,替你们洗刷罪恶。”

门外,安陆专注地阅读,这些书对艾登来说是随手可捡的垃圾,对他却是精神支柱,让他的灵魂从那卑贱的境况脱离,获得自由。他没有预料到,本应在做家务的玛利亚不复平日圣母般的慈和,正面目狰狞地缓缓向他接近,那双粗壮的手臂像钢铁一般,即将扼住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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