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犯罪的女人(1 / 9)
我十二岁就认识他了,那还是读初一的年纪。
当时的我,唯一的强项是读书,而他,则精于作画。
我们都曾因为各自古怪的性格,而被周围人视作异类。
但同是异类,性质却又截然相反。
我是内敛得过分的异胎,而他则是外向得过火的异种。
我叫崔文礼。
他叫徐文度。
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
那时候,我们都十分喜爱日本动漫画,日本流行乐,以及几乎所有的日本文
化,除此之外,我还在他的影响下练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涂鸦。
可惜我在画画这方面的天分毕竟有限,人物头部以下始终是我的硬伤,无论
如何练不出来。于是,慢慢也就放弃了。
如此这般,十八年过去。
那些已然流逝的岁月,我们都曾以为会是不可思议的漫长,但如今回忆起来,
却又感觉莫名的短暂。
转眼间,我们竟已三十岁了。
他五年前就结了婚,并育有一女。而我,则至今独身。
独身可以是一种主义,也可以是一种可耻,区别在于你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是
多少位。
我清楚知道我的坚持独身,在本质上只是一种无容置疑的可耻选择,但我通
常都不会对外承认。任何人问起,我都一口咬定,我是完完全全的独身主义,尤
其讨厌生养小屁孩的那种——完美的独身主义。
*
说来可笑,作为徐文度最好的朋友,我竟然直到他结婚那日,才第一次看见
他那个已经怀孕的老婆。不过一见之下,我便马上明白了他的苦衷——恕我失礼,
当日这位新娘子的体形虽然还够不上肥胖,但就算以一个孕妇的标准来说,也未
免太过圆润了点。而更难堪的是,旁边那位新郎哥却十分地修长苗条。
这一对新人穿着喜服站在一处,虽不至于有郑少秋与沈殿霞的对比那么强烈,
但那景像仍然令我感到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刹那间我便有了预感,他们这一段婚姻不会有好结果。原因很简单,就是我
觉得他们……完全不相衬。
徐文度此人,一向自认潇洒,审美前卫,我绝不信他会一夜复古,爱上唐风。
「是不是因为不小心搞大了,甩不掉?」我耻笑他。
「你觉得呢?」他狠狠一击,白球在台面上呼啸而去,将各种颜色的桌球撞
得四散分开。
那天,徐文度拣了一间很低档的饭馆摆喜宴。那饭馆旁边甚至还有间士多店,
店外有张桌球台。我和他于喜宴中闷极无聊,于是溜出来打桌球。
是的,即使那明明是他自己的喜宴。
「我只觉得难以理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况且又是你这种人渣!要是真不
肯,哪里有人能逼你结婚?」我校准位置,轻轻一捅,7号球旋转着落入尾袋。
「如果我说是为了钱,你信不信?」徐文度自嘲地一笑。
我手一抖,5号球堪堪停在了袋口。我拄着长长的球棍,向他摇头说:「你
有这么穷吗?再说了,假如她家里真的很有钱,又怎么会同意在这种地方摆喜酒?」
他冷笑:「首先,相对于她来说,我确实是很穷。其次,你没发现吗?今晚
并不是联婚,她那边的喜宴过两天还要另外搞一场。」
他俯身瞄准。
「值得吗?」我语气不善。
「当然值得,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啊,怎么不值得?」他出手,不中。
「可是,一辈子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再有钱又有什么意思?」我随手一击,
同样不中。
「天真,谁叫你死抱着一个老婆?外面大把女人啊。结婚他妈的就是个形式,
以后老子还是照样出来玩,管她去死!哼,目标——百人斩!」徐文度大力一击,
远处的12号球重重落袋。
百人斩,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徐文度来说,却似乎很容易。他只用
了三年,就已经完满达成了。据他自己所言,这个数字甚至还不包括那些要钱的
欢场女子。
「跟你说,现在的女孩子其实很容易搞上床,也不用花多少钱。」
百人斩达成次日,徐文度约我吃饭。那天他戴着一副招摇的墨镜,开着一辆
新款福特,衣着十分光鲜,很有点二流富家公子的派头。
我寒酸地缩在副驾驶位置,盯着马路上一辆破单车,嘴角冷笑:「那是,开
着四个轮去沟女确实很容易,可惜区区在下连那部只有两个轮的烂摩托都被那些
人面兽心的狗官给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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