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割席分坐(3 / 4)
所以对于雪晴来说,真的是老天爷开了眼,才在唐寄柔被剥夺殆尽、身心因饱受折磨而崩溃之前,终结了她父亲的性命。
唐寄柔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像她一样发泄情绪。她好像还困在过去的执迷里,茫茫然找不到出口:结婚之后他真的好了一阵,直到他发现我很难生育可能他失去耐心了吧。
妈,别为他开脱了行不行?于雪晴打断她:他自己不是东西,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我真的应该查清楚唐寄柔喃喃道。
卿言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她是个私生女,眼前的女人不是她的母亲,而她的父亲看起来并不受自己婚生女儿的尊敬。对越是朝夕相处就越是厌恶的父亲,卿言没有什么深入了解的欲望。反正她的身世也只能是这样了。
她心里有一种很空洞的感觉。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应该是对空洞的填补,可这个答案却像石子落入无边的悬崖,没有回响。
这太奇怪了,和她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她的生活就要因此改变了吗?她看向于雪晴,问自己,就这样和于雪晴成为一家人?
这问题只让她感到乏力。
于是她问唐寄柔:唐阿姨,我想问你知道我生母是谁吗?
于雪晴听到这个问题,终于坐下来,撇开目光。
不管她怎么看待于泰阳,对这件事怎么有情绪,卿言都有权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尽管于雪晴很难不去厌恶这个她从没见过面的女人。
可卿言做了十五年孤儿,谁也不能剥夺她这个权利。
卿言看到唐寄柔眼中蒙上一层犹豫,似乎比说出自己是私生女时更为深重。
唐寄柔长舒一口气,这才回答道:你妈妈叫卿采荷至少在搬走之前还叫卿采荷。
卿言一愣:她搬走了?搬去哪里?
唐寄柔摇头:不知道。
她语气格外小心翼翼,格外细软,也格外愧疚,又道:小卿,你可不可以不要打听你生母的事了?
为什么?卿言不解。
唐寄柔眼神渐渐痛苦纠结,再难与卿言对视:她生下你的时候还是高中生。
卿言整个人好像被这句话钉在地上。呼吸道里像灌了铅一样沉痛,胸口几乎提不上气来,胃里也好像装着岩浆,不住地翻腾烧灼着内脏。
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是高中生?
她错愕的神情让唐寄柔终于绷不住低头拭泪。
对不起,小卿,对不起。她不住轻声呢喃着,可半个音节都没往卿言耳朵里进。
于雪晴坐在一旁,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刚才愤怒带来的燥热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湿,此刻竟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看向卿言。
还是高中生,不就是对方还是个未成年小孩的意思吗?
那不就意味着,卿言的父亲,是用诱骗的手段才让卿言被生下来的吗?
那卿言又是什么?小三的孩子还能被称私生子,被骗奸的女高中生生下的孩子,岂不只是只是
卿言只感到一阵眩晕,身体里的所有部件都向地面坠去,那种撕扯的感觉几乎让她吐出来。
她那年多大。她问话的时候,声音低沉颤抖的几乎不像是她的声音,可她本人却没有听到,她只顾盯着唐寄柔。
唐寄柔回答的话让她难以接受,生理上排斥着每一个字:她搬走的时候高中都没毕业。
也就是说,卿采荷被于泰阳诱奸的时候,跟现在的卿言差不多大。
卿言被自己身上一半的血肉恶心到几乎升起自残的欲望。她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的身体,如此厌恶自己的存在。
卿采荷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生下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丢弃她?
而她又怎么能要求有这样经历的人,对她负其母亲的责任呢?
谁愿意去爱一个,少不更事时被诱骗着生下的孩子呢?
她想像谁怒吼着发泄愤怒,想要冲出门去再也不回来,甚至想干脆从楼顶跳下去,摆脱这种恶心的感觉。
这就是她的身世吗?这就是她出生的故事吗?这就是她盼了十五年的答案吗?
她是一个根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唐寄柔啜泣着,小声地缓缓地说道:我那个时候生不出孩子。他一开始还配合治疗,后来看没什么希望,就终日羞辱折磨我,把我关在家里,要我试各种偏方。后来他渐渐不回家了,就算回来,也只把我当泄欲工具。
我也想过要离婚。想着如果离婚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因为生不出孩子而离婚,他也会同意的。可就在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提离婚的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
怀孕之后,他又开始回家。可晴晴出生之后,他发现是个女儿,就又不常回来了。我们后来几乎算是分居了,可离婚却一拖再拖,他偶尔回来我们也只是吵架。
我知道在他放弃和我一起治疗不孕的那段时间里,他在外面有别人,可我从来没想过那会是一个学生。我昨天才知道,原来他引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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