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面具之后(昔剧情)(2 / 3)
好人,可却在与他的相处中慢慢给出了某些让步,令那些偶然闪现的可以归类于“不坏”的瞬间,都让人心软起来。
他从她靠近的双眸中看到沿街的融融灯火,夜空的璀璨星光,还有自己戴着那张青面獠牙面具后的模样,一切交错在一起,构成醉生梦死一般的影像。他有些恍惚,那个映入她眼眸的人,真的是自己吗?不愿再和对方争执,反正她使起性子来还是强逼他照做,就好似这次胡搅蛮缠甚至又用相思蛊对他……非要他同意陪她下山逛庙会。他想,反正戴着面具,旁人又不知他是瑶光生藻,等会儿避开人群点便是,她非要这般牵手前行,就随她去吧……
记忆在脑海中一掠而过,季芹藻狼狈地眨眼,飞快地撇开视线,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被顾采真扫落在地的那张面具。那是萧青给他的,和庙会那一晚,少年随手买来非要他戴上的那张一模一样,也和萧青出现时脸上戴着的那张,一模一样。他的心口莫名酸涩了一瞬,又被对花正骁的担忧填满。
早先,顾采真就说过要带他见一个“想见他很久了”的人,但事后却又绝口不提此事。那个“事后”,自然是指那档子事之后。可恨当时他被她压在身下侵犯到根本承受不住,神智都不太清醒,事后凭着模糊的印象去推测,那个人大概不是泽之便是正骁。可泽之的性子自己了解得很,若是成年后的他,基本上不可能开口对顾采真提出这种要求,若是恢复少年身的阿泽,顾采真定然会顾忌他对阿泽说出现在的真相,也不可能会让他们相见;只有正骁这个对他尊敬至极的大徒弟,性格爽朗飞扬,做事光明磊落,才可能直截了当地和顾采真开口。
顾采真早就暗示过花正骁也被她“收用”,成为了她的后宫男人之一。但他不敢去细想,因为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心性永远灿若朝阳,一生追求正道大义的首徒,一直热血冲动,过刚易折。所以,他一定在顾采真的手中吃了不少苦。可他自己如今又是如何模样?哪怕已经脱离了相思蛊的控制,也依旧还是身不由己,他的身子对情欲形成了可怕的惯性,仿佛染上了什么戒不掉的瘾症,少年站在欲望的泥潭边狠狠推了他一把,而顾采真则站在情欲毒瘴中带着阴冷的笑意将他拽入其中。他深陷沼泽欲壑,永无脱身之日。他不会自私到为了保留自己在正骁心目中一如既往的光辉形象,就选择避而不见;但顾采真如今性格大变,喜怒无常,性子诡谲得厉害,此举安排很有可能不怀好意,若是正骁见到他如今的境地,一时怒而和顾采真对上,吃亏的定然还是那孩子。而且,如果没有见到他,那在正骁心中就留存着一个念想,也可以算是能让他坚强活下去的一个动力。
那孩子一直是个正直骄傲的个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顾采真定然是拿花家、拿天下安危,甚至可能还拿他威胁了正骁,才能让后者就范。
所以,他也没有主动再提起此事,仿佛根本从未听清顾采真的话。
他这师傅一贯做得不称职,早前没有发现顾采真身上的异样,没能尽早为她治疗伤势,更未能将她引导回正途,而后又连累什么都知道的大弟子无辜背上顾采真的恨意,他却没能护得了对方。记忆中那个端庄内敛的少女,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梦里才出现过一般,变成魔尊的顾采真极度重欲,总在他身上索求无度。他有时候也会想,若是她在自己身上发泄得时间与次数多了,那是不是相应地,正骁就会少受点苦?这样一想,那些好像永远都不会平息也无法摆脱的情潮,似乎就没那么难捱下去了。
可当见到花正骁的那一刻,季芹藻却后悔了,他应该早点来见他的。床榻上的青年清瘦得厉害,仿佛陷入被褥中的一片羽毛,轻得好像随时会飘走。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即便季芹藻跌跌撞撞奔至床边唤他的名字,他也毫无反应。
“正骁,正骁!”季芹藻轻轻摇着花正骁的肩膀,又完全不敢用力,仿佛对方一触即碎。缓缓滑落的轻软被褥下,露出那布满吻痕与指痕的肩头,季芹藻的瞳孔一缩,手也跟着一僵,连呼吸都几乎在这一刻停止——他太清楚这些痕迹代表的含义了。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气息与还未散尽的血腥味,烫得他肺管生疼,又冻得他心血冰冷,他想要拉开被子确认花正骁的身体情况,却又陡然生出一丝不忍,根本不敢动手。
一只微凉的柔荑从后面搭住了他的肩膀,安抚似地拍了拍,接着,女子柔软的身躯也随即从后背贴了过来,他被她身上的气息包围,后背猛然绷紧。
女子仿佛对他表露出来的无言抗拒丝毫不觉,柔声道,“他可什么都没穿,你确定想要看他现在的样子?”语气充满关心,也带着昭昭恶意。
玉白的五指血色尽失,季芹藻颤抖着抓紧被子的一角,回头看向顾采真的目光竟是久违的浓烈恨意。这恨意来得过于突然而强烈,后者不由怔了怔,只觉得他目光中的情绪,仿佛比她第一次以自己本来的身份强要他时还要浓重。
呵,还以为那少年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背叛他时就够他饮恨的了,没想到啊……少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以及,还是那回事——哪怕都是季芹藻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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