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谈话（1 / 2）

就这样，慕容昭坐回阿斯加德客厅的沙发上，柔软的布料让他终于能细细去想，他发现一种久违的疲惫涌上来，他自嘲的摇摇头，他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了。

他知道七天其实很短。但监禁是一种非常消磨人的意志的处罚，或许很多人觉得就算坐七天的牢也没有什么，但科尔玻斯的监禁并非如此，在禁闭过程中不会有任何放风时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什么都没有，当人的世界只剩下黑暗和无望的等待，这比什么疼痛都更令人痛苦，而对于加百列也是如此，甚至佩戴道具都是减轻禁闭处罚痛苦的一种手段，但加百列什么都没有，他没有任何方法转移注意力，他只能通过阳光了解时间，而当光亮消失，留给他的就只有虚无的黑暗。

慕容昭打开沙发对面的屏幕，把加百列禁闭室房间的监控打开，金发男人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抬头看了眼墙角，慕容昭想，自己和七年前有何不同呢？相比过去，自己似乎尽到了应尽的责任，但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去问加百列，他的回答慕容昭甚至可以一字不差的猜出来，加百列会用通透的眸子看着他，会笑，会点头告诉他这样很好，但这恰恰是当初的恶果，加百列原本会臣服于自己吗？如果七年前没有遇到自己，现在他能征服他吗？

似乎这种哲学命题没人能回答，慕容昭也不能，他看着坐在墙角的加百列，他原本应该站在光芒万丈之下，上帝给了他最好的礼物，然后把这一切丢给一个当时已经失去理智的疯子，让他把这一切从根本上毁掉，最后还故作大方摆出悲天悯人的态度说，我赐你这一切，感激我。慕容昭感到一种灰色的情绪再次弥漫开来，就像很久之前那场灰色的幻灯片，当时加百列出现在谢幕的最后一页，而此时他是这种情绪的中心，慕容昭感到有什么变了，而他又无法去探求。

接加百列回来时，慕容昭感到自己的心被用力的攥了起来，男人漂亮的眸子空洞着，视线涣散的跪下来，尽管知道这是禁闭的正常后果，慕容昭仍然感到有些胸闷，至于愤怒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他让加百列站起来，亲亲他的唇角，加百列低下头，把脑袋放在慕容昭的颈间，慕容昭抚着他的背，亲昵的摸他的头发，安抚着这只有些垂头丧气的狮子。加百列的喘息打在慕容昭的肩上，让他感觉沉重，他声音沙哑低沉着开口说:

“加西亚……我的加西亚，我后悔了。从见到你时就是，直到现在，我发现我和七年前没有区别，我以为改观的事其实从来都没变过，你的主人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自大狂……”

而加百列沉默了，接着他说:

“您为什么而后悔？因为七年前的事？还是刚刚？”

“就在刚才，接你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时候人感性的决定是错的，这是冲动而不是真情流露，回来那天我就应该作为一个故友看看你，然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这才是对的，不是吗？你不用被关起来，你可以去做任何事，我后悔了，加西亚……”慕容昭感到呼吸沉重起来，他必须费力深吸才能不让自己窒息，他突然间明白了一句话，没有人会对陌生人优柔寡断，所有徘徊不定和犹豫踌躇都来自爱或恨。

“可惜已经晚了，我的主人。”加百列抬头看向他，绿色的眸子里开始凝聚令人心悸的光，他仿佛回到了他的王座上。“您已经不能一走了之了，您不能再像七年前那样不告而别……”

加百列直直的看着慕容昭，他在调教中从未直视过这双棕色的眸子，这里的颜色浓稠的像要淌出来的蜜糖，又像阴雨天的最后一摸夕阳，沉沉的坠入黑色的天际线中，致密的和他通透的绿截然相反。

“您后悔只是因为您已经不能像七年前那样做了，您不能不告而别了，否则您还是会一样不顾我的恳求离开不是吗？只是因为您不能再抽身了……不是吗？”

“啪！”

加百列感到脸上炙热的疼痛，他跪下来，上身俯下去，额头贴着地面，慕容昭的手颤抖着，不知是因为用力还是因为愤怒。

“但是尽管如此，我的主人，您可以做任何事，您可以用鞭子泄愤，或是将我送去顶层，或者可以把我送回禁闭室，让我为这次冒犯付出代价。您也可以像七年前一样不理会我的话而离开，主人，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我选择臣服于您，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加百列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愤怒或怨恨，似乎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而慕容昭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之间的关系总要有个结果，而这场对抗加百列从开始就退到了边缘，退到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直到退无可退，如果自己不再前进，或继续后退，等着这个男人的只有覆灭。

他沉默了，因为他发现加百列是对的，任何借口都不能掩盖当初他落荒而逃的懦弱，而直至此时如果加百列不这么做，或许还是那个不负责任的懦夫，而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卑微的等着他的判决，就算结果是万劫不复他也欣然饮毒，慕容昭终于明白加百列和七年前有何不同，大天使不会再祈求他追问他理由，他会决绝的赌一场是非，而且下注干脆，干脆到冷酷，让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