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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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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犹豫,终是下不去手。

无论如何隐藏,他终究是个双儿,不管他情不情愿,贞节都是生下来就绑住他的一道枷锁。当今时代,双儿地位虽没有明显的歧视,可以读书,可以习武,可以做百行百业,甚至当今皇帝就是个双儿。但终究处于弱势。

双儿若是失身,被标记了,除了嫁给那人,别无他选。

就是皇帝被人肏了,也要管那运气好的乾君叫夫君,正儿八经拜堂成亲,在朝堂上再怎么杀伐果决,回到家里,仍要做个妻子。

先是家天下,才是君天下。

周决云握着那张床单,心中气苦,一方面恨不得把它烧得一干二净,一方面却又悲哀自己失贞,犹豫再三,还是收到了一个上锁的盒子里,藏进自己的密格。

“那上面还有淫贼留下的精液,我可凭着上面遗留的味道寻人。”

周决云自我安慰着,心中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诚然每一个乾君和双儿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且只有他们两种人闻的见,但这气味却也好隐藏,只要他们想,基本上就能藏得一干二净,除非深陷情欲,身不由己,那味道才会散出来。而且,也会遗留在体液中。比如周悦,他自从分化为乾君以来,周决云就从未在他身上闻到味道。

要凭着味道寻人,自然是大海捞针一般。

周决云收拾时,不小心闻到了淫贼精液上遗留的味道,当时后颈一痛,腰竟然软了,那不知羞的蜜穴竟微微泛湿,让他又气又恨,洗刷了一番才肯出门。

周决云去了暖阁,昏昏欲睡了一阵,真的睡了过去。

却说那周悦,从养父院中出来后便心情舒畅,一路哼着小曲儿,步伐跳脱,正如他这般年纪的少年人。

“哎,这不是柳兄?”突然,周悦眼尖的瞧见池边站着一人,便欢喜的扬声叫起来。

那人闻言转过身,露出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颜面容,眉如柳叶,唇色浅淡,一双冷清的丹凤眼轻飘飘的扫过来,定格在周悦笑着的脸上。

柳无暇点了点头:“周兄。”

他生的身材纤细,身量却不矮,站在周悦身边,只比这个乾君矮半个头,在双儿中算是高个子。

同时,他也是江湖中有名的剑客,那个剑挑猛虎寨三十六人的“无暇公子”说的就是他。

因此虽是貌美的双儿,至今却无哪个乾君敢来捋虎须。

两年前,周悦下山遵父命剿匪,路上偶遇了柳无暇,两人一来二去,有了交情,算是朋友了,他便时不时来金乌山庄小住。一来与周悦相聚,二来他也喜欢这里的景致。

周悦站到他眼前,笑眯眯的拱了拱手:“柳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竟不叫人通知我一声?我也好为你接风洗尘啊。”

柳无暇摇了摇头,他的脸像冰雕一般,没有半点表情,眼神却温了些:“不说,你也会见到我。”

周悦便笑道:“也是,我与柳兄连着红线,总会相见。”

柳无暇展眉,没有答话。

周悦陪着柳无暇站在池边看了一会儿,他自己是不觉得这光秃秃一片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为了多和柳无暇说几句话,待到说无可说,便干脆的拱手告辞。

“柳兄,小弟我还没用早饭,现下五脏庙雷声阵阵,实在撑不住了。等我下午,再去找你叙旧。你还住在以前那院吗?”

柳无暇嗯了一声:“招霞院。”

周悦点点头,行色匆匆的走了。

当天傍晚,周悦踏着晚霞而来,怀中抱着一坛美酒,柳无暇正坐在院子里,欣赏火烧似的云霞,便见周悦来了。

“柳兄,我来为你接风洗尘。”周悦朗声笑道,硕大的酒坛子磕在石桌上,一揭封,顿时酒香弥漫。

柳无暇鼻翼耸动,感叹道:“好酒。”

周悦一笑:“那是,我金乌山庄别的都缺,唯独这东西有的是。你也知道,我爷爷好这口,地窖里藏了几千坛呢。”

柳无暇摇摇头,轻声斥责:“对先人要尊敬些。”

周悦“嗨”了一声,摆摆手:“柳兄您别往心里去,我们周家就是这样,祖传的没大没小。话不多说,来,干了!”

酒过三巡,月亮高高挂起,柳无暇白玉似的手指握着小小的酒盏,在十五的圆月下白的反光,指尖上有一层淡淡的薄红,看的周悦眼热不已,口干的连吞好几口美酒。

他自个儿是千杯不醉,陈酿当水喝,柳无暇却是不胜酒力,醉的两颊酡红,冰雕似的脸也软化了,迷迷瞪瞪的坐在那里,虽还坐的板正,却也只点头了。

周悦又咽下一口酒,轻声唤道:“柳兄?”

柳无暇“唔”的一声,瞪着眼睛看过去。只见那双丹凤眼,漾着满满的水意,高岭之花成了墙边牡丹,花香怒放而不自知,可人又可怜。

周悦盯着柳无暇水润的唇,咕咚咽了口酒,哑声唤道:“无暇?”

柳无暇乖巧的“嗯”了一声,对周悦展开小小的笑颜。

这是醉的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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