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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辆婚车(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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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悦赶到最后一个洞房时,天已经黑得沉了。

两位新娘倒是都没睡,一个坐在桌前捏着酒杯不紧不慢的饮,一个盘膝坐在床上运功,两厢安静,倒也和谐。周悦一个大活人刚闯进来,两双眼睛就一同灼灼的看过来。

周悦见状微笑了下,他之前的喜服早皱巴的不能看了,来之前临时换了套崭新的,此时也称得上一句玉树临风,端正的向两人一礼,歉意道:“不好意思,为夫来晚了。”

他这样正经,反而让两人唬了一跳,彼此对视一眼,谁也没想起来还礼,柳无暇姿势一变,屈着腿爬到床边,手撑着床沿探头去看周悦的表情,担心道:“周郎,醉的狠了吗?”

宋寄雪干脆没看他,执起酒壶倒酒。

周悦摇头,上前展开双臂抱了抱柳无暇,小声嘱咐了几句,柳无暇不疑有他,当即罩上床幔窸窸窣窣的准备起来。

周悦又走到宋寄雪身边,和他挤着一条椅子坐下,双手揽了人的腰,脸也亲密的蹭了上去,笑道:“在天山上的时候,我带什么佳酿都不见你动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喝酒呢。”

“会的。”宋寄雪被周悦一抱就软了腰,耳际也漫上浅浅的红,他不太敢瞧男人晶亮漂亮的眸子,只好盯着杯盏,声音都像杯中酒液一般轻轻荡漾,“只是不喜。”

“那现在就喜了?”周悦不信这个邪,大手轻柔的握了宋寄雪的,连着酒杯一起凑到嘴边,嗅了一下,洒然笑道,“也不过是十来年的女儿红,哪里及得上我带给你的西域葡萄酒?”

他一个动作,却把宋寄雪整个按进了怀里,熟悉的酒香气清晰的传过来,宋寄雪枕着男人温热宽阔的胸膛,嗅着乾君独有的气味,一双从来清淡的眸子都不可避免的染上点别的情绪。

周悦把手搁在宋寄雪小腹上,轻轻抚摸了几下,缓声道:“快别喝了,对这小东西不好。”

宋寄雪这一胎坐的倒是挺稳,只是现在月份太小,不得不小心。

“不一样,这是我们的喜酒。”宋寄雪摇摇头,白雪一样的发丝从肩头滑落,素白的手指捏着白瓷酒盏,竟让人分不出到底哪个更白,“若是十年前,有人告诉我十年后会嫁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下九流,我定要把他也扔到后山去。”

那不是他抛尸的地方吗?周悦想了一想,后颈有些发凉,还是大着胆子握住了他的手指,不让他再喝,“再喝就要醉了。”

宋寄雪不理会他,一双寒星似的眸子朦胧地望着烛火,轻声絮叨:“可我现在真的嫁给了你,腹中还孕育了你的子嗣。我的心中……却只觉得欢喜。”

明明开端那样不堪,过去又那般灰暗。这个使着下流手段的乾君笑起来那样爽朗,一见到他笑……他的世界都仿佛拨云见日了般。

不怪戏文里男女幽会的桥段那样多,即使经常被清流士子讽刺为私通大加批判,几百年来却还是屡见不鲜。

周悦一时没有接茬,他沉默着拥紧怀里的人,脸颊贴着脸颊,像小动物似的亲密的蹭了蹭,才低哑的说道:“事先说明,我可从不后悔的。”

“呵,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宋寄雪轻慢的笑了一声,带着微微的讽意,却抬起手来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还是太年轻,早晚要跌跟头的。”

“怎么会。”周悦不服气的嘟哝,偏头咬了咬人的指尖,撒娇似的,“你舍得我跌跟头?”

不等宋寄雪再开口,他先抢了话头,不容置疑的道:“好了,可不敢再喝,最多再饮一杯合卺酒,便上床安歇吧。”

“嗯。”宋寄雪也没有发犟,顺从的应了一声,就着相依的姿势同周悦交杯,将清冽的酒液一饮而尽。

这一杯喝完,他的脸颊便升起一层醺醺然的红晕,没骨头似的靠在男人怀里,周悦笑着拢了他,扬声唤道:“柳儿,饮不饮合卺酒?”

“要的。”柳无暇的声音自床幔中传出来,“我不好出来,周郎拿给我。”

“好。”

周悦笑了一声,先把手臂伸到宋寄雪膝下一用力将人抄起来,抱着送到床边。

柳无暇拉开床幔,便把他师父接了个满怀,宋寄雪微醺的倚在徒弟肩上,一时反应不过来。

独自躲在床上的功夫里,柳无暇已经把自己剥了个干净,光裸裸的拥着被子跪坐在床单上,仰首看着周悦回转,从桌上拿了两个杯子回来。

周悦递过其中一只,“来,执子之手。”

柳无暇弯了弯唇,应道:“嗯,与君偕老。”

天色实在太晚,周悦也不舍得再折腾他俩,什么花招手段一概不使,只是脱了衣衫爬到床上,先绕到床里侧从背后拥了柳无暇的腰,低眉细碎的亲吻人的肩颈。

温热的唇在白皙的皮肤上一触即离,柳无暇微痒地偏了偏头,身子却放松的依偎着男人,小声说话:“师父有了身子,你不要太欺负他。”

周悦忍不住轻笑,“那就是要我多欺负欺负你咯?”

柳无暇嘴唇微抿,坦率道:“嗯,我不怕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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