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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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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得晚了。”

大太太作为亲娘,都觉得儿子这样着实值得儿媳妇人后给好几天脸色。但终究是亲生的儿子,她也只好先把儿子赶走了,再和瑞香说心里话。

季凛一离开,大太太便叫瑞香坐到身边来,两人一起吃饭,不要别人伺候。大太太亲自盛了一碗鸽子汤给瑞香,又催着他快吃,自己则夹了一筷子凉拌藕丝慢慢吃着和他语重心长地说:“昨天,敛之和我说了很久的话,他说在外头没有什么女朋友,也没有小。如今看来,他是很想和你过日子,真正做夫妻的,香香啊,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他没有回来的时候,我怕他对不起你,叫我也没脸见你和你娘。你想得开,愿意再嫁,是我们母子欠了你的,其实我舍不得你。现在……既然圆了房,做了夫妻,我想,敛之其实也算一个不错的对象,你们相处,也算一个不错的结果,是不是?”

瑞香原本低着头,现在却愕然抬起头来:“没有?”

大太太就放下筷子,拍了拍他的手臂,诚恳道:“我反复问过了,他都说没有。你是知道的,我虽然不是封建的婆婆,也知道现在已经是民国,可却看不上外头那种轻浮淫奔的事。他要是带回来那种人,我辛辛苦苦养了个儿子,真要被气死。敛之外头干净,他昨天看见你表情就不一样了,现在不是都讲究什么自由恋爱,培养感情吗?你们已经是夫妻,离婚究竟不好听,若是能美满和乐,我也就再无遗憾……”

瑞香重新低着头数米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

凭他本心来说,其实想法和大太太也有相似之处:这个婚姻关系,不是非要断绝不可的。大少爷相貌俊美,学历又高,能力更强,才回来就能在新政府找到工作,外头干净,在这个时代留学的男人里头,已经是算是很不错。瑞香虽然不怕离婚,可也知道当弃妇受人议论,又舍不得大太太。何况没有圆房是一回事,已经圆房是另一回事,现在谈离婚,他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男人外头没有人,不愿意离婚,婆婆如亲妈一般,又已经落到他家,离婚太难了。

要是能过,瑞香自然也是愿意过的。可是他怕极了大少爷私下相处的那副样子,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对大太太道:“娘,不是我不愿意,我害怕,大少爷他……我怕他。”

大太太心里还是有些了然的,瑞香说是已经成婚两年,其实还是个处子,对那回事一点不知道,而自己的儿子呢,毕竟比他大了几岁,又一直没有碰过别人,憋了多年……大概确实是害怕的。她也是过来人,很理解那种忐忑与害怕,便柔声安抚:“别怕,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娘,娘帮你教训他。你也不好全听他的,由着他来,知道吗?”

瑞香欲哭无泪。他当然不想由着男人来,可是大太太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怎么干那回事啊!

到这个地步,瑞香也说不下去。这个时代,开放与保守并存,传统与新风潮都声势浩大,旧的时代被埋葬了,可是旧的人却仍然在社会上活跃,旧思想看似不再别人追捧,可实际上却仍然很有力量。瑞香虽然年轻,且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但他那么聪明,心里其实也有所感触。

说是新运动人士提倡一夫一妻,爱情主导的婚姻,可实际上那些文人两头大,纳妾,出轨,外宅,什么没有?真正能够一心一意,一生一人的又有几个?说到底,男人嘴里说的话,都是为了方便他们自己。用爱情蛊惑进步女青年,又用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捆绑传统封建的旧闺秀,他们倒是享受了,没有下场的不过是相信他们的人罢了。

瑞香看了不少登在报纸上的白话文小说,虽然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但却自然而然生出了对外头的花花世界的好奇,和对情爱的唏嘘与感触。

到了下午,出门一趟的季凛又回来到大太太的院子里,瑞香还没走,就被留下听他交代自己的安排。

“娘,分家吧,把爹也分给他们,我带着你们去上海,去北平,外头天地宽广,世界繁华,你们也该去见识见识。”季凛开门见山,一句话连亲爹都甩脱了。

大太太熟悉他的性情,并不意外,只是蹙眉:“这需要时间安排,你想分家,这话就不能叫咱们提起来。还有你爹……怎么叫他们开口抢走,也是个难题,再等等。还有,故土难离,你带着媳妇去吧,带上我像怎么一回事?”

季凛笑笑,并不松口:“娘,要不是为了能把您带走,我这些年又是为什么拼命?这儿的风土您已经熟悉了半辈子,将来还有几十年,走出去看看难道不好吗?我小时候您还说过,想去天南海北游玩,开眼界,现在有了机会,难道就不想了吗?”

大太太沉默了。她也不是生来就是这副端庄英明的当家主母样板的。

瑞香在旁边不说话,心里吃惊于母子俩把自己轻易划进了带去上海的名单里,一时间颇为心动,甚至觉得留在季家也不全是天昏地暗受欺负,明亮的也不只是婆婆,还有上海这种大城市。如无意外,他离婚后或许有机会去上海或者北京游玩一番,但想要融入其中却难。

万家的根基在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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