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净化(2 / 3)
抬起双臂接酒。
酒汁带着难言的苦味,慢慢渗进喉头的时候,他在心底里回忆着自己短短的一生,回忆儿时研读那些旧医书时,萦到鼻间的药材香味。
他在脑中设想,自己变作了一缕轻飘飘的魂魄,望着躺在地上冰冷冷的尸首。他仿佛听见了王娘娘随风飘来一句借口,说是他自个儿身娇体弱,染个风寒便撑不住了,小骚货,死了也是活该。
是,他死得活该。打从被皇上逼迫着、扛出小小医舍的那天起,他便早该是个无知无觉的死人了。是皇上用媚药,一次次将他的躯壳,强留在了欲望的人间,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可当初谁叫他有眼无珠、善意错付,对着笑错了人呢?的确是罪有应得。
可自以为解脱的乐,很快便被灼烧在喉头的苦替代了!如火如燎的剧痛,像是有一千根铁针,在地狱的炼火中炙烤过,同时扎进了他的咽喉!他的舌根至下颈,被轰然蔓延的火势,焚烧得像要溃烂掉。无声无息的啸叫,在他的心中沸然哀荡,可无论如何,就是发不出一点声响,无论是咒骂,或是求饶。
他倒在地上、双手捧着脖子直打滚,如同一头濒死挣扎的驴子一般惨烈。他的目眶涌出成片成片的泪光,那么无助,叫人看得心疼。如饮岩浆、比死还要痛苦的灼烫,仿佛将他的喉道挫下了一层皮,他长发环身,面色凄厉,如鬼如魅一般拧扭疯狂。
王娘娘也被这情形吓到了,这是她新近派人弄来的偏方,说是不能致残,但能叫人几个月都开不了口说一句话的哑药。
皇帝申令的是不能“断胳膊断腿”,可丢了声响,便无法叫床,床笫之间,便乐趣大减。又因无法阿谀谄媚,就无法去御前告她的状,即便是将来恢复了,也会心有余悸、将此教训牢牢铭记,再不敢抢她正宫的锋芒。而这些,正是她要的“疗效”。
可她万没想到,势态刚一进行,便彻底失去了控制:小贱人滚得可怖,而皇上来得正巧,就在她呆愣望着地上、手足无措、还未想好要怎么收场的片刻,冲天的龙怒已逼到她的眼前,春岚宫的大门被皇上一脚踹开,质问的狂吼犹如震天的响雷,撼得连宫中的雕梁画柱,都快要支不住了:“他这是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臣妾、臣妾没做什么啊……”贵妃慌了,再也安坐不住什么凤椅,骇得跪下了。
一屋子的帮凶跟着主上噗通噗通跪了一地,这时候谁也不敢代主受过了,一个个以期待的目光望向娘娘,希冀着她能赶紧造出个借口,让皇上的滔天怒意平息。
最初的心虚过去,娘娘硬着头皮给自个儿鼓了鼓底气,就又站起来了:“臣妾奉皇上的旨意教训这贱奴,不过是赏了他一碗无毒的好酒,他自个儿不胜酒力,醉成这么个不成体统的样子,皇上怎么倒怪起臣妾来了!”
皇上知道王氏并不无辜,但他无暇顾及这女人究竟做了什么,看到自己方才还抱在身上的温香软玉,瞬时间垮成了一滩软泥。
他一时疼得揪心,赶紧冲上去抱起玉人,给他理了理鬓发:“你怎么了?嗯?你究竟怎么样了?是不是贵妃欺负了你?你跟朕说,朕替你出气……”
皇上两道急急关切的眼神,难得温柔地洒在梁公子的庞上。可惜怀中人已经气若游丝,只剩下不言不语的一片泪痕充作了回答。皇帝以为那是他宁死不服软的倔强: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与他同心!
他别的不想再问,此时此刻他只想听到一句回答:“你说,你想不想跟朕回去?说啊,你说你想,我便立刻带你走,从今以后把你含在口里护着,捧在掌里疼着,再也不叫你流落到任何不善之地来受苦!”
梁公子的指甲,深深掐进了皇帝的手臂,泪滴抖落频频。可他愣了愣,还是没有一句言语,甚至连简简单单的点头示意都没有。
无限的疼怜,化作了恨到极致、又不解到心坎儿的暴戾。皇帝想爱他,但那全心全意付出的爱,只如划过天边的鸿鹄一般不可留驻,梁公子因着一时的委屈怨气而错过了,便要付出接下来的岁岁年年为代价。
皇帝的面色沉得如寒井一般冰冷:“好,好……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不肯跟朕走。很好,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朕的掌心么!你休想!你这个一天不肏就不满足的小贱人,活该是要长长教训的。贵妃这次做得好,赏朝阳五凤挂珠钗一支!”
王娘娘本以为大难临头,没想到喜从天降:朝阳五凤挂珠钗,那可是只有皇后品级的人才能获赏的宝贝!这、这难道就是皇上的暗示……
她回过神来,激动得立时三拜九叩,口中不住喃喃道:“臣妾谢陛下隆恩!臣妾谢陛下隆恩!”
可皇上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念,他赏赐贵妃,只全为了做给梁公子一人看的,只为在涓涓洇血的伤口上,再撒一把摧心蚀骨的滚刀盐。
“至于你,”他以眼角瞥下目光冷冷说道,“你想也好,不想也罢,都必须跟朕回去!一个双性的欲奴,不过是没有主见的肉壶而已,与走地的牲畜无异,朕不会再问你意愿。从此以后,朕会将你一人关进冷宫的‘暮雪院’里,让你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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