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使长(1 / 2)
朝圣塔非常高,走了几层后希利尔就被鸦抱了起来,伴着柔和的摇篮曲继续前行。
塔内的血藤密度比外面还要高上许多,那些粗壮的红色血管状物体几乎爬满了楼梯,有规律地鼓动的样子看起来就十分诡异。
“这些东西从外界吸取生命力,然后向某个地方输送养分。”希利尔安逸地躺在鸦怀中,观察着这些鼓动的血管,“你们觉得这是在做什么?”
银月没有说话,沉默着缩紧翅膀,团成一个绒球。
“是为了把生命力送给那位神?”对于生命力的流动颇为敏感的精灵疑惑地打量着周遭的血藤,“但是这么简单就能复活一个神吗?”
希利尔摸了摸缩在胸口的白鸟,又转而看向手中外形无甚稀奇的木质手杖,摩挲着蛇形杖头的纹理,垂下眼睑:“我也很好奇,大概等我们走到顶层,就能知道些什么了。”
“跟这些鸟人打交道就是麻烦。”一路上被耳朵边上唱个没完的摇篮曲烦得要命,切斯特十分暴躁地砸了一下墙壁,“操,能不能别唱了,有完没完啊?!”
“这种歌一般是唱给小孩听的吧。”萨勒尔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意有所指地说道,“这地方有小孩吗?”
一路慢悠悠地走到顶层后,希利尔才从鸦怀中下来,站在后面看着萨勒尔走在前面,烧掉了完全堵塞住礼拜堂大门的血藤。
“呵……”站在最前面挡住了视线的龙嗤笑了一声,双臂交叠着审视着面前的一切,“新鲜的子宫吃起来味道怎么样?有进补的功效吗?”
被挡在后面的希利尔踮起脚尖,从金龙的肩膀上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铺天盖地的红色藤条铺满了整个礼拜堂,宏伟神圣的礼拜堂中至今仍亮着灯火,圣洁的光辉洒满了每一个角落,远远地能看到圣坛上有一名天使被血藤缠绕着悬在半空中,天使双手交握在胸口,神情虔诚而恬静,令人惊异的是他的肚子鼓得很大,像是怀胎十月的产妇一般,有几根粗壮的血藤从天使双腿间的阴道插入,似乎已经将那个部位撑大到了极致。
仔细观察的话,又会发现这遍布整个房间的血藤都是从那几根分出来的,并非是藤蔓侵犯了天使,而是这些怪异的东西本就是从那里长出来的。天使身上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似乎只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但他的肚子却在微微鼓动着,仿佛里面真实地孕育着某种生命。
切斯特吹了个口哨,嘲笑地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银月:“哟,这不根本就是个怪物吗?”
一直在耳边回响的歌声此刻终于停下,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清澈悦耳的声音温和地说道:“日安,远道而来的诸位。”
“日安,天使阁下。”鸦面上带着一如既往完美的微笑,同时也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很抱歉,我们的同伴不太会说话,我替他们向您道歉。”
那道声音平和地回答:“不必紧张,吾不与同族为敌。”
不与同族为敌?那之前那几十个破破烂烂的天使尸体是当他们眼瞎了?
正当他们这么想时,一个半透明的人形冷不丁出现在他们面前,容貌俊美、气质高洁的天使毫无预兆地凑近银月,顺滑的银色长发如月光一般美丽,那张与悬挂在半空中的躯体长相一样的脸上满含欣赏:“与汝相见,就如面见曾经的吾。”
就是这个家伙一手造成了这片地狱般的景象,残忍地生生啃食了那些天使的子宫,外表倒是完全看不出来——除了那双写满疯狂和病态的眼睛。
这话听得五个异族都老大不乐意。天使以后怎么样他们管不着,是死是疯都活该,但把希利尔也带进去就不行了——在银月这充当神的角色的是希利尔,希利尔绝对不会陨落。
脾气暴躁的恶魔一把就推开了银月,凶狠地瞪视着只剩下灵魂的第七天使长:“你说什么屁话,希利尔会一直活得好好的!”
“切斯特,退下。”
喝退了一肚子火的恶魔,希利尔优雅地握着手杖走上前一步,心平气和地与这位神秘的背叛者进行交涉:“你好,天使阁下,我是他们的主人,希利尔·海斯维尔。”
“看起来你在这里做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壮举。”说着,希利尔意有所指地看向天使悬挂于半空之中的身躯,“如你所见,银月与你有些相似,同样在某种意义上算是背叛了种族,我们并非为了与你敌对而来,而且我对你身后的那个地方很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
“汝能理解吾之愿想?”
俊美的青年低笑一声,脑后高高束起的马尾在颈项间轻轻晃动,他双手轻轻按着手杖杖头,温和地反问:“如果不是对彼此感兴趣,我们怎么会相安无事地在这里聊天呢?”
只剩下残缺灵魂的天使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只见他飞身回到自己的肉体旁,着迷地伸手轻抚那硕大圆滚的肚子,像是怕惊扰到了里面的东西一般,轻声为他们介绍:“吾主终将身披光辉重归于世。”
“而吃掉我们的灵魂,能够让你的神更快地降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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