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二十(2 / 3)
周他几乎一蹶不振地待在科利玛利指望被父神召见,便又立刻回到了在四处奔走的日子。
在主神醒来后,世界上各处的异教活动仍然相当频繁。这让格拉维尔十分困惑,但其中大部分仍然只是信仰问题。——不知为何,主神苏醒的消息并没有被多米纳斯教放出去。而据斯宾塞所说,这也是主神自己的意愿。
在这点问题上,卡斯帕便时时为格拉维尔感到可笑。他过去的表现总是精明到了多疑的地步,但唯独遇到了和父神有关的事情,他就变得愚不可及起来,不懂变通,只要父神的力量存在,他就可以做到不闻不问便盲目相信。
中途格拉维尔去了亚兰考一趟,但仍是没有赛西的任何踪迹。那个法师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这并不是最遭的。——蒙尔里伯已经再无活人,死尸残肢经过时间化为遍地黢黑腐臭的血迹和白骨。在时候询问周边和侥幸逃过一劫的人时,格拉维尔才知道,他离开后没过多久,德里安莫名暴毙,而艾德文也成了个疯王,将蒙尔里伯彻底封闭。直到两三个月前,不知为何,城中出现了怪物,四处杀戮,直接将蒙尔里伯从亚兰考的主城变成了一座死城。
算下来,那应该是赛西抵达蒙尔里伯的时间。
得知这些的格拉维尔自然是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直观的表现便是在追杀异教这件事上变得更为狂热。卡斯帕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只是当这种惨剧的再次发生使他愤怒。而聊过几次后,他才从格拉维尔的只言片语之中拼凑出一个事实:整件事甚至可以说因他而起。
对此卡斯帕自然是无法做出任何安慰,因为这也不算最糟的。
一切发生的时候,正是清晨。
普通人毫无察觉,但拥有神圣之力、能察觉到异常的人却都在那个时候几乎惊跳起来。格拉维尔就是那个人。
旭日礼堂原本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溢着属于主神洁净而温暖的神力,却在那个瞬间陡然爆发了完全异质的力量。那份力量浓度和强度都如此不同,甚至能让人在一瞬间明白过来,是别的“东西”降临了,才会导致如此的力量。
格拉维尔在一周前被斯宾塞通知下周到旭日礼堂参加典礼,这消息算是为他的内心带来一丝欣慰,却在换上礼服、准备好一切,只需要等候的时候陡然变了脸色。他立刻将本不该佩戴的长剑抽出,拿在手中,直接向礼堂的方向赶去。
卡斯帕站在阶梯上等着他。看见他来了,沉吟了片刻,仍是说:“算了,你回去比较好。”
“你怎么敢,”格拉维尔眼眶发红,瞧着颇有些要哭出来的意味,“你不该……你不能背叛父亲。”
“可我还是做了,”卡斯帕冷淡道,“可能他创造我时,就是加了这种特质给我。”
“让开。”
卡斯帕顿了顿,却没用动,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你回去比较好。”
“……让开。”
“否则就要一路杀上去,还面对更糟糕的东西。”
格拉维尔不再听他的话。
或许在别人眼里,格拉维尔完全疯癫了,才会突然杀向一向关系和睦的副团长。大概副团长也疯了,才会毫不还手地任他刺穿心脏。——卡斯帕之外,就更没有再能是格拉维尔的对手,因此等格拉维尔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他甚至没有将挡在面前的白纱掀开,只是任由它被往日旧识的鲜血沾染。
这回格拉维尔推开礼堂大门变得相当轻易,那两扇由整块的石板雕刻而成,沉重无比的大门变得像是羽毛般轻巧,轻轻一掀便向后划去。
于是格拉维尔就看见了,他曾经在梦中才有过的景象。他以为那是梦。
科利玛利的旭日神殿,雪白的石柱耸入云霄,地摊上铺满了散发新鲜香气的花瓣,踏上红毯时,两旁零零落落站了些人,祂们的目光从房间的尽头转到格拉维尔身上。
在礼堂尽头是巨大的祭坛,在过于久远的过去用于当场献祭,而在近代则用于供奉。
祭坛之后才是神位,往常由教宗作为神的代理在其上端坐,此刻被别的人占据了。将眼前多余的遮盖拂开后,格拉维尔才发现那是个相当漂亮、甚至称得上美丽的男人,有着隐隐散发着光辉的银白色长发,被透过身后巨大而华丽的玫瑰窗的阳光贴上斑驳的彩色,眼睛如同鎏金,仿佛仍在流淌般熠熠生辉,皮肤雪白,表情平淡,神像一般坐在神座之上。
但很快,格拉维尔看见了在祭坛旁侧站着的男人。他和神位之上的男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眼睛却是鸽血红,闪烁着愉快的恶意。
“好吧,又搞砸了,”那个男人突然开口,却毫无愧疚地笑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好,我正巧觉得,和上次相比,缺点什么来着。想起来了,是红色的地毯。”
他无所谓地拍了拍手,对格拉维尔道:“行了,过来。”
格拉维尔心中原本因为愤怒或别的什么而狂跳的心脏突然静了下来。因为那个男人接下来的那句话——他并不该熟悉这句话,但事实就是因为这句话,他记起了自己为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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