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出来就没有孩子了(1 / 2)
这次程锦之没再坚持,淑妃走过去拿着他做的皮影人看了一眼,笑说:“今日大抵也是做不完的,走吧,先出去坐坐,正巧我昨日有一段没唱完。”
程锦之却觉得不好意思:“是我手笨,做得慢。”
淑妃摇摇头,像是对小孩子那般:“小公子聪慧得很,只是这慢工本就需得时间磨一磨的。”
如此,便把人带到了外间去,四面门窗都紧闭,遮了外头的日华,殿内显得昏暗,却是恰恰好的。
程锦之坐在白幕前,淑妃便在幕后,有灯火,皮影小人生动的在薄薄的白布上显现,一曲带着沧州味道的小调娓娓而出。
程锦之听得有些出神,心间重锁微微松动。
皇宫这样的地方,他从未找到归属感,始终是陌生而冰冷的,没曾想竟然能在这里听到心底所眷恋的曲调,调子落在柔软的模糊的旧忆里,而唱着这个调子的人就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
离开的时候,走出光线暗淡的殿宇,外头阳光湛湛,铺洒下,让这里变得和皇宫其他地方不同,到处都是温柔,都是熟悉,都是亲切,让他也生出欢喜,心里头小小的愉悦。
像有一只手,缓缓卸下心头一直压着的重担,让他得以有些许喘息的机会。
能有喘息的机会,也好。
他想,这只手一定是灵巧的,纤秀的,是淑妃那双手那样的。
离开的背影渐渐远去,淑妃站在之前那处殿门口,日光直直落到阴暗的殿内,接着,一道影子缓缓出现,一道明黄的身影从里面缓步而出。
“他今日很开心。”谢子钦负手而出,望着程锦之离开的方向,脑海里还是对方姿态轻快的脚步。
淑妃往后退了半步,姿态恭敬的站在谢子钦身后,仪态温婉:“小公子心思单纯,到了臣妾这里也没什么拘束,大抵是觉得臣妾同他家人很像吧,他在皇宫举目无亲,到了臣妾这里自然要开心些。”
“举目无亲?”微冷却带着玩味笑意的话,轻轻一转,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强硬的坚定一点,“朕同他倒是很亲的,不过这孩子胆小不好养熟罢了。”
摸不准帝王心,淑妃也不敢随意接话,只岔开话题,问:“皇上这般疼爱小公子,为何不直接挑明了,让他知晓这件事是皇上心意?”那样便可光明正大,也不至于每次程锦之到广宜宫的时候,皇上都只能藏在暗处看。
“他开心些就好,这孩子心思细,说开了反倒让他不自在了,毕竟还是孩子。”很是宠溺的语气,也在言辞间毫不掩饰的彰显着占有欲。
淑妃是知道皇上是有多宠爱这人的,隐约又从谢子钦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欣慰,想到这几日的相处,不由开口:“小公子心思简单,真似不谙世事般单纯,很容易知足,要他高兴应是不难的。”
“哦?淑妃这样以为?”谢子钦忽然收回目光,沉沉的朝淑妃看过去,明明没有责问,淑妃却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
但是不知道错在哪里,就连如何补救都不知道,惶恐之下,脸上温婉的笑意也没有了。
谢子钦却又开口了,已经移开了目光:“这孩子可不好哄,朕捧上江山来他都没有在朕面前笑过一回……你有见过他笑?”
最后一句,混杂着些莫名的情绪,淑妃一开始没明白,只觉得不动声色间有些慑人的冷,凭空而出,不知其根源,却隐隐带着阴冷杀气。
冷汗在瞬息间沁出,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做了帝王一怒之下的冤魂,淑妃竭力镇定,暗暗攥紧了手心,抬眼看着谢子钦的背影,他倒是显得漫不经心了,好像在等她的答案,又好像已经忘了前面的话。
但是淑妃不敢当做谢子钦真的忘了,苦苦揣摩帝王难测的心思。
不过她确实是聪慧的,心思玲珑得很,若是旁人可能死到临头都不知原由,但是她很快便醍醐灌顶一般透彻了。
嫉妒。
谢子钦刚才最后那句话里,暗藏着杀人不见血的锋芒的,是嫉妒。
很难想象,这样冷血帝王、铁面霸主,也会嫉妒,嫉妒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嫉妒她仅仅见过心头好的笑。
癔症了,谁让皇上求而不得那一抹笑,自然不许旁人拥有那样的美好。
找到了症结,就知道如何对症下药了,淑妃收拾好神色,语调不徐不疾:“小公子不过是孩子心性,皇上也说了他也只是个孩子,爱玩,臣妾是不甚知晓如何让小公子解开心结的,也还是皇上了解小公子的性子,知道他喜欢这些,才让臣妾把人留住。”
这一席话是顺着谢子钦的话说的,没有一点触到逆鳞,听着是万分合心意的。
不过到底奏效与否,还是要看心性难定的帝王,这样一个心思难以捉摸的人,就算是舌灿莲花说得再是天衣无缝,没捧到心坎处,也是没用的。
不过诚然这次淑妃说到了痒处,谢子钦轻笑了一声,威压烟消云散,唇间只吐出两个字:“是吗?”
这两个字留着余韵,像是随时要再次演变为之前那一幕,叫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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