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教坏了你(2 / 2)
了一样,好一会程锦之才听清谢子钦的话,眼角余光一瞥定在谢子钦的指尖,他指着那一枚鲜红的印章,是他之前偷偷印上去的。
就是这个,那一瞬间程锦之心底有个声音如是告诉他,他被发现了,他预想的事情要发生了,他要死了。
程锦之吓得失语,谢子钦却好像没有发现他的恐惧,慢慢说:“小锦之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这份聪明用错了地方,朕都没有发现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动手的。”
没发现,没怀疑,或许只是太过信任,而他辜负了这份信任。
“这东西从前朕捧给小锦之,当时小锦之没要,现在却又偷偷背着朕来用,真是口不对心,坏孩子。”惬意地抓着程锦之柔秀而白生生的手,像是在把玩什么难得的精巧物件,而谢子钦的另一只手已拿出了玉玺,看了一会似觉无趣,于是又放下。
他将下巴搁在程锦之肩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后头凑到了程锦之耳边,缓缓吐着气音说:“朕要问小锦之,你怎么把这东西送出去的,那个教坏朕的小锦之的人,是谁?”
心狠狠一沉,像是一瞬间坠到冰寒的深渊,那种心悸的感觉叫人觉得头晕目眩,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他知道谢子钦这次是真的在生气了,他感觉到了,怕得浑身颤抖,抖着唇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告诉朕,为什么帮他做这些。”就算是程锦之不说,谢子钦也能查到,但是他就是非要听他说一句,就像是要他主动与那个人划清界限,给他机会站在自己这边——或者说是逼他站在自己这边,但是都不重要了。
将密函扔回案上,随着那一声闷响,谢子钦又好像不那么在乎他是否回答了,他能怎么办?事到最后也不过是不追究,对于程锦之犯的错,他总能包容,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忍到何时,他不想伤他,但是也并不是只能束手无策任他无法无天。
深居高位,身为帝王,他很少——或者说从未对人剖白过心意,因为这些都是帝王所不需要的,天生该心硬血冷雷霆手段的他,难得生出了一腔柔软,就算是为了自己,现在他也不该再什么都不说的沉默。
“这一次算了,朕不追究。”谢子钦说,“不管你做什么,谁让朕只能由着你,但是小锦之也要知道小孩子胡来也是要有个度的,不罚你,是舍不得,但是你也要学乖点,知道这事绝无下次。”
“小锦之也不想朕把你绑着囚在宁心殿吧,那多可怜。”虽然说过很多次喜欢,但是他从未对程锦之真正地剖开柔软的心,其实不止是喜欢,“这偌大的皇宫做你的金玉囚笼,还不够吗?朕也把自己关在里面陪你了,还不够吗?……那你要我怎样。”
程锦之说不出来,好像呆住了,又好像不知道谢子钦在说什么,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谢子钦却知道他一直以来在怨什么在怕什么,为什么始终对自己存着芥蒂。
“你是朕的人,现在朕坐稳了皇位才能保住你,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是没有这牢笼挡上一挡,暗箭难防你我都是遍体鳞伤,朕如何护你,所以听话一点,忍一忍,乖乖留在朕身边一辈子,可以吗?”
从他选择继续留在皇位上的时候,一切便已经定了。
或许程锦之可能真的什么都没听进去,但是谢子钦却不在意,他抱着怀里的他:“你可以不理解,但是你要知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朕不想要你也命薄,朕愿你福泽深厚,寿岁千秋。”
程锦之没想谢子钦并未处死他,就像他没想到谢子钦会对他说这些话一样,谢子钦虽然没有在他这里得到答案,但是他猜他应该会查到周子佩身上,但是他不敢问谢子钦要如何处置的周子佩。
是他们做错了事,怪不得谁,只是他不敢去想那个温柔的人最后也要离开了,怕自己麻木。
不敢在谢子钦面前表露分毫自己的心思,程锦之却总是魂不守舍地为周子佩担心,从前越是缱绻,如今越是牵挂。
可是出神时脑海里又总是会浮现出那日御书房里,谢子钦对他说的话。
明明他那日糊里糊涂的什么都没有听清,现在却能一字一句不差分毫地回忆起来,甚至能清晰地忆起他当时的语气,哪怕任何一个叹息,萦绕心头。
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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