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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花气袭人春意暖 彩云掩月秋色寒(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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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花气袭人春意暖 彩云掩月秋色寒

宝玉卧床养病,身边有姊妹丫鬟们关顾着,一时也浑忘了金钏儿,过了十天半月才想起。此时,袭人正坐在床边给他换药,屋里没有别的人。宝玉伏趴着扭头问道:“这些日子怎不见金钏姐姐来瞧我?”袭人闻言一愣,随即回话:“金钏儿她娘白老婆子求了太太,把她接回家去了。”袭人说得暧昧,宝玉便以为金钏儿被许了人才家去,他又素来自持: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虽还是颗珠子,却失了光彩宝色,竟是鱼眼睛了。从此便撂开手,将金钏儿抛诸脑后。袭人与宝玉朝夕相对,又是房中大丫鬟,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况且王夫人已有示意,袭人心中底气十足,再没有顾忌的,越发温柔小意,诱惑挑逗。宝玉那里受得住这般勾引,只被萦绕在鼻前的处女体香所意乱情迷,他睇到袭人领口敞露,窥其胸波半掩、乳谷若现,因此淫欲渐起,拉着袭人在床上亲热。袭人自然半推半就,伸手落下床账助宝玉通晓人事。

正是:

含羞轻垂香罗幔,迷情乱解绿绡裙。

软枕彩蝶双飞饶,暖被鸳鸯戏浪翻。

初向玉郎开绣腿,幽花蜜蕊沁春水。

堪怜妾奴破芳穴,桃红朱砂染冬霜。

自此,宝玉尝得世间男女欢愉滋味,待袭人便有所不同。袭人虽成为房中丫鬟之首,享姨娘份例,却到底有实无名,宝玉身边出色的女孩子又多,她自知容貌只算清秀,暂且占取先机便越发提防他人。

是日,袭人与麝月不在,碧痕便煮了茶进屋里伏侍宝玉。袭人回来后见此不喜,寻了由头要打发碧痕,问:“宝玉吃的甚么茶?”碧痕答:“沏的女儿茶。”袭人皱眉道:“怎还拿这些陈茶来吃?早前太太赏的两瓶玫瑰清露,你去取来。”却是宝玉开口说:“正巧云妹妹的花露吃完了,匀了一瓶予她;另一瓶也给晴雯了。”袭人才说了句:“这玫瑰清露是进上的,太太也就两瓶子,如今都给了你,若是知道了,又说你不知道爱惜东西了。”恰是晴雯撩了帘子进屋,听了这么一耳朵便有些上火,道:“姐姐真是个贤惠人,哪像我整日里糟蹋东西!玫瑰清露这样稀罕的贡品,我不配吃,连云姑娘也是吃不得的!”袭人连忙劝晴雯,说:“我并不是这样的意思......”“我呸!”晴雯啐了她一口,嘲骂:“甭在我跟前装腔子,甚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别人!宝玉的体己都在你手里攥着,也不知道是谁偷偷摸摸补贴家里!”这话实在诛心,花袭人闻言吓得落泪,一时之间也难以辩驳,只哭道:“你说的哪门子胡话,也不怕烂了舌头!”宝玉在一旁看着不像话,上前劝架:“你们又是何苦,好歹念着平常的姐妹情分......”话没说完,晴雯便打断怒骂:“谁同她「你们」,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可不似花大奶奶会服侍人!倒是我替你们害燥,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转脸又向袭人道:“自古以来就是你一个人伺候爷的,我们原没有服侍过。因为你服侍得好,我们不会服侍的!明公正道,连个姑娘都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可别当自己真成了花姨娘了!”袭人羞得脸紫胀起来,靠近宝玉寻求庇护,却见他反而对晴雯赔笑哄劝,一时也没了倚仗。宝玉拉住晴雯,哄道:“她一个糊涂人,你和她分争什么?你气不忿,我明儿抬举了你便是。”袭人闻言一愣,随即心里凉了半截。只晴雯甩开宝玉的手,冷笑道:“我才是糊涂的呢,又蠢又笨,可不懂攀高枝!二爷很不用哄我,我不似她那般有志气,挣不来当姨娘的福分!”说毕,转身而去。她气冲冲出了院子,在廊上遇见了彩云。

彩云从贾环那里得了几支时兴花样的簪子,她素往与晴雯友好,因此特意过来送簪子。两人于花棚下说话,晴雯自然将方才之事对彩云倾诉,唾骂花袭人之余又叹气自身陷入泥潭。彩云也替其着急,她知晴雯心气高,不愿沦为妾侍宠婢。晴雯美艳,偏又遇着个怜香惜玉的主,岂不是冤孽!彩云道:“无论如何想个法子让你挪个地儿就阿弥陀佛喽!”晴雯发愁道:“当初是老祖宗发了话把我给了那里,如今轻易改动不得...若是我犯了错处...”“胡说!”彩云急忙打断她,道:“你那里有多少火眼金睛要拿你的把柄!你若是犯了错,落井下石还是轻的,到时候等你半死不活的,随便拿破席子一裹就要把你扫地出门!”晴雯听得彩云所言倒是笑了,却不曾想一语成箴,此处且略不提。

当晚,彩云守夜,卧于外间休息。贾环房内烛火已熄,安寝夜静。至更深,彩云乍醒,察觉房中有动静传出,细听之下不免心惊,竟是:

夜半芝房泄春色,淫风偷入香罗幔。

鸳鸯枕上鸳鸯睡,龙凤被下龙凤配。

玉人泣露娇无力,求君怜惜慢肏弄。

不知门前帘影动,彩云遮月暗昏昏。

彩云骇然冷汗,悄声起身,轻轻推开门缝窥探究竟,一片昏暗之中只见散乱一地的衣衫,床下贾环的帛履旁还多出一双男人的皂靴!此刻,贾环正被薛蟠肏得凌乱不堪,他不可自制地发出呻吟,又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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