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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与灯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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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的人?”

“……那就是个地痞,顶多是兜兜转转跟奉系沾了些边儿,也不算是奉系的人。”水斜桥犹犹豫豫回道。

“你捅伤了他?”墨庭筤依旧皱着眉:“如今时局混乱,你行事应当谨慎些,不该这么冒失。”

“可是他先动手的……”

“你若愿意,能有几百个法子让他吃暗亏,白日里忍一口气找人把他轰出去又怎么了?”一天到晚意气用事,白长个那么机灵的脑子。

水斜桥“啧”了一声,回首道:“干嘛要这么窝囊,那奉系两年前被打得跟孙子似的现在还窝在山里不露头呢,怕他们做甚!”

“孙文已然下令讨伐曹锟,奉系这一年多来一直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得此机会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这年头皇帝轮流坐,谁知道明日轮到哪一家?”墨庭筤几乎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在教育他,“与军政界的人,还是不要正面冲突为妙,你还嫌这四年大狱蹲得不够?”

于是水斜桥没话说了,有些委屈地嘟着嘴趴回炕上去。

墨庭筤自己刚把那“四年大狱”说出口,面上神情一滞,心底就密密麻麻泛起疼来,见他委屈的神色,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下给他化淤的动作也更轻柔了些:“也罢,还未发生的事多操心也无益,我会再请通门的人好好查查今日这人的背景。日后你行事要小心些,万妄不可再如此莽撞了……”

想了想,墨庭筤又道:“就算你不惜命,你总得想想我吧?你若再这样作天作地,哪日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那我该怎么办?”

这话对水斜桥果然受用,他闻言面上神色稍有松动,回头对墨庭筤低声应道:“叔,我知道了。”

墨庭筤见他乖巧,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今日累了便早点睡吧,明日十五,带你吃元宵逛灯会去。”

“真哒?”水斜桥脸上一下露出什么小动物一般的惊喜。

墨庭筤觉得他可爱,嘴角泛起一抹笑来:“骗你做甚。”

北京的灯节自前朝时便是从正月十三开始的,如今没了皇帝,北京城内还是打正月十三上灯起,夜里就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

水斜桥打小就爱凑这些庙会灯节的热闹,到了灯市能让他疯得拉都拉不住。只是打他进功德林后那三个年,约莫都是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冷冷清清的过,墨庭筤想都不敢想这小子蹲在大狱里看着铁窗外焰火绚烂时,是个怎样凄楚落寞的心情。

原本墨庭筤想着他正好赶着年关被放出来了,还能到南城火神庙凑凑热闹,结果还被他自个儿打得几天下不来床,哪儿来去庙会闲耍的功夫。

于是墨庭筤心里对他更存了几分愧疚,正月十三开灯市的时候他便又有心拉他去看,结果还没开口提,就被这小子给缠上了炕。

就这么拖到正月十五上元灯,正是灯市最热闹的时候,墨庭筤还是想让他多闹闹,多接触接触人气儿,也给他把从大狱里带着的晦气给冲冲干净。

第二日水斜桥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墨庭筤想他身上有伤,便也没叫他。何况他睡着,墨庭筤还能清净一些,省得他一睁开眼就管不住他那屁股往自己身上蹭,到时候又胡闹一天出不了门儿。

墨庭筤在他的工坊里忙活了一早上,才把做好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然后到屋里把人轻轻摇醒,伺候祖宗似的给他擦脸洗漱穿衣,这一套工夫下来,水斜桥才算彻底睁开了眼。

“醒了,喝点粥垫垫肚子,带你去稻香村吃元宵去。”

水斜桥捧着粥喝了几口,惦记着街上的其他吃食,便不愿多喝,剩着半碗粥眼巴巴地看着墨庭筤,把墨庭筤给逗笑了,伸手一刮他的鼻梁:“不吃了就走吧。”

水斜桥欣喜地“诶”了一声,赶紧收拾了些零散东西跟着墨庭筤出门去。

刚到胡同口就遇上几个邻居婶娘招呼道:“墨先生,嘛去啊?”

墨庭筤笑得温温润润的,回道:“带大侄子吃元宵去。”

几个婶娘是见过水斜桥的,虽说辈分这事儿就是这样,可看到墨庭筤带着身后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小伙子溜达,还真跟带侄子似的,一下就给逗乐了。

昨日千门的人来时好在是没遇上胡同里的熟人,水斜桥这时才得以装得乖乖巧巧地跟一行人打了招呼,否则这些只想安生过日子的平头小百姓要知道这两个看着人畜无害的青年都是黑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定然是要躲得远远的。

水斜桥这人嘴刁得很,就好稻香村那一口手摇元宵,别家都不要。只是前门观音庙离得远,墨庭筤便雇了辆小鞍车捎带他俩去。

元宵留着晚上吃,墨庭筤先带着他到青云阁里的玉壶春茶楼,给他点了春卷儿和虾仁面,自己则随意点了壶茶,一边听着二楼评书,一边看着水斜桥呼噜呼噜吃面,时不时还得叮嘱他一句“慢点儿吃,小心噎着”,带个儿子出门也就这操心劲儿了。

这观音寺街因以前西头有座观音寺而得名,连带整条街都因这观音寺兴盛起来,今晚正阳门外大街也有灯会,比不上地安门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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