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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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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刀细细掂量,感受握在手中的分量。最好锋利又称手,一刀就能割断他脖子上的动脉,不给他活命的机会。

我在心里计划着,最终选定一把较为满意的刀子,提着走出厨房。

“童童。”母亲一见我从里面出来,看我手中拿着的,吓得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别干傻事。”她冲过来,挡在我和父亲中间。

“妈,等他醒了我就杀不了他了。”我一步步朝沙发那逼近,语气平静。

“童童,你疯了吗!那是你爸。”她跑过来想抢我手上的刀子。

我把她推开,加快走向那边。

母亲从后面跑上来,双手抱住我的腰,拖着我不让我往前走,哆嗦着求我,“你还不如把妈杀了算了。妈也不想活了。”

“你就原谅你爸吧,他再怎么你,也不至于死。他也很痛苦。”

“你小时候发烧,是他连夜背着你骑自行车去县城医院看的病。你中考考得好,他高兴地几晚上没睡好觉。你不能只记着他对你的这些不好,别钻死胡同了,儿子。”

是啊,我不应该这么忘恩负义,我应该只记得人生里他所给过我的那些寥寥可数的温情父子时刻,至于伤害,都该以一句“他是你父亲”而被理所应当的忘记,原谅。

凭什么!!!

凭什么要原谅,被生下不是我的意愿,让他成为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选择,生来就是同性恋更不是我的过错,为什么却要我承受这一切。

“妈,你肯定也后悔生下我吧。”我把刀子丢在地板上,挣脱开她的双手,往卧室走去。

比起父亲,或许我这样的存在,更让她感到痛苦。

我走到卧室关上门,开灯,从床底下找到母亲说的那个纸盒子,拖出来,打开盒盖。

那些被砸坏掉的手办碎片全都在里面,我试图将其中一个的碎片翻找出来拼好,但有些部位被砸地太过细碎,最终没能拼凑完整。于是我把那些碎片重新丢回盒子里,看手掌被锋利的边缘划破,血从伤口中冒出来,一点一点滴落在那些碎片上。我没觉得痛,看血滴将碎片上原本的颜色遮住,反而感到轻松。

那之后,我仿佛找到了新的自我开解的方法,他们在外面吵架,在哭,在砸东西,在打架……我不再冲出去拦着了,我也不想再为母亲感到难过,因我本身是她难过的根源。我选择在自残中享受解脱般的快乐,让血流出去,流出去,流干,直到我的身体里不再流淌着他的血液。

手掌太容易被母亲发现,我便改成在大腿上,手臂内侧等衣服能盖住的地方下手。没几天,我就已经掌握了放血的窍门,可以把伤口划得平平整整的,既不太深以免血流不止也不太浅避免流地太少,我甚至想自己或许有当外科医生的天分。

说到外科医生,其实我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碰过一本课本,我无心学习,对生活已完全失去了兴趣,整天不是躺在床上睡觉就是呆坐,或者自残,偶尔冒出自杀的念头。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应该已处于很严重的抑郁时期。

而关于“自杀”,那个念头一旦在我脑中出现过,便阴魂不散地纠缠着我。离实施最近的一次,也是他俩闹得最厉害的一次,动静大到甚至引来隔壁邻居敲门询问。我出去给邻居开了门,无视客厅里的混乱,事不关己地回到卧室,关上门。这一次,我不想只是轻轻地在自己手臂上割开一个伤口了,我想从四楼跳下去,落地的时候最好脑袋朝下,在脑袋上砸出一个大大的洞,脑浆和血流出来,我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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