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意识退却(2 / 2)
结实。
“痴缠?”霜星居高临下看着侧躺在地上的程苻焕,用鞋尖轻轻点了点他的侧脸,“她一个毁容之人倒是挺有些魅惑手段,幽磷都要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三日不朝了呢。”幽磷正是幽界之王,幽阎城的主人。
“你说什么!”程苻焕心内一阵绞痛,再顾不得掩饰什么,“悦儿怎么会?!”
“不装了?”霜星俯下身,扣住了程苻焕的下巴,“霜儿也是想帮帮她啊,一个幽阎城的女奴,想要飞上枝头还有比成为王的女人更好的方法吗?她也算懂事,知道怎么好好抓住这个我赐予的机会。”
“不准你污蔑她,悦儿不是这种人!”程苻焕只觉心肝俱裂,攀着霜星的肩膀想要站起。
“这种人?哪种人?喜欢你这种四处留情的浪荡子吗?”霜星只是轻轻用手背阻了一下,程苻焕就身不由己地倒回了被褥上,赤裸的双脚触到了冰冷的地面,他不由往被子上缩了缩。
“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又何必这般故作深情。”发现此地并非霜星殿,而是一处封闭的房间,程苻焕又周身无力,无法逃离,他干脆嘲笑了两声,精致的眉眼微微挑起,颇显轻佻刻薄。
“与我是逢场作戏,与她便是切切深情?程郎,你可真是伤人诛心。”霜星干脆单膝跪在了程苻焕身前,将脸静静贴在了他左侧的胸口,“我要挖出你的心,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人族的心都是这般冷硬吗?”他一边呢喃着一边将程苻焕的上衣撕开,凑过来用唇轻触他的心口,而后便用冰凉的指尖轻轻点触其上。
程苻焕心跳如雷,想要避开却难以挪动,只觉得霜星盯着他的眼神宛如淬毒的蛛丝将他紧紧勾粘。指尖无意识碰到了他的乳首,带来阵阵酥麻,程苻焕不禁逸出一声闷哼,淡粉的乳头竟然微微颤立了起来。霜星的动作顿了片刻,耳尖染上了一点粉红,而后便将手指挪开了些许,好像在调整刺入胸腔的位置。程苻焕感到被手指触碰的皮肉处有了一股压力,那指头覆在骨上,似乎一个用劲就要透骨而入,直探心脏。
在这紧张恐惧的时刻,程苻焕却突然在霜星的身后看到一个白发飞扬,黑纱长裙的绝色女子慢慢凝形,她红唇勾起,神情癫狂痴迷,浅灰色的眼眸刺向毫无反抗之力的程苻焕,探出的纤长右手几乎与霜星覆在程苻焕心口的手掌相叠。
程苻焕愣愣看着眼前的女子,口中竟轻唤了一声“霜儿”,没有恨意,只余怅寥。他感到胸口隐隐有了一点刺痛,已是准备引颈就戮。就在这生死一刻,却见那绝色女子突然凝住了双眼,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她的身体上乍然显现出数条细线,仿佛将她割裂。程苻焕几乎是依着本能便要去接住眼前失去平衡的这名女子。
直到此刻,程苻焕才感受到一股破开空间的寒意,眼前是释摩长身而立,背上不知何时负了一把玄黑长剑,方才听到的金属碰击声正是收剑入鞘的声音。
释摩走近了几步,却见艾尔亚面露惊惶,竟伸手遮挡住他怀中的女子。释摩微侧了头,用平淡的语调讲述着疑问:“还没清醒吗。”
清醒?艾尔亚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释摩,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完全把自己当作了程苻焕,之前眼中所见霜星的那些哀怨、病态全都消失了,释摩还是那张冷淡禁欲的面孔,还是那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音调。也不知道自己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会在那样一张脸上看出疯狂,在那仿佛读台词的声音里听出痴醉。他低头又发现自己竟亲密地怀抱着一名陌生的白发女子,这女子还维持着惊诧一瞬,身上数道裂痕蔓延,却没有鲜血流出,更像是一面碎裂的镜子。
艾尔亚忙不迭起身,退开了几步。“这是?!”
“镜中火便是霜星王后死后化成的妒火。”释摩来到这女子身前,将一块白色的菱形石块贴近女子心口,好像受焰火舔舐,那石块竟渐渐染上了橙红,“她以情绪为食,要将她引出,必须积累足够多的负面情感。”
艾尔亚如有所悟:“所以你是故意装作被影响的吗?”想到之前自己完全陷入了程苻焕的情绪之中,说的那些话,艾尔亚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当时都是什么表情。
“你表现得很好,”释摩将变得艳红的石头收起,略带踌躇地补了一句,“很有感情。”
“……多谢夸奖。”艾尔亚觉得在释摩面前的他,基本不存在什么面子了,而且,以他目前对释摩的认识,他觉得释摩是真心觉得自己在夸他。
地上那好像碎裂开来的女子在白石吸收了火能后便逐渐消散。“静神敛息。”随着释摩一声提醒,他目光凝起,剑意瞬发,整个空间也仿佛光洁镜面裂开道道剑痕。和之前一样,艾尔亚根本看不清释摩的动作,反应过来时,连收鞘的金属声响都已远去。脚下的地面开始倾斜甚至踏空,艾尔亚眼前炸开大片大片的斑斓色彩,好像时空被揉捏在了一起,那种眩晕感与多年前通过传送阵颇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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