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前清秋(4 / 7)
扎得极紧,箭头必定也更加深嵌,可神弈面上仍旧泰然自若,风湘陵心下愧疚更甚。
“湘儿,当务之急得立即脱身,否则若夏侯渊发动大军,就难办了。”神弈只提醒他一句,便转身走向关口,对副将交代整军之事。
回头望去,风湘陵发现,此刻山顶上已经空无一人。
“那狗熊将军被本大爷打跑了。”龙澈然看他一眼,隐隐赌气,“还有,阴沉脸的晕过去了,事先声明,可不是本大爷害的!”
“绪?!”心下一惊,风湘陵忙查看刘绪伤情,小腿中了一箭,别处倒还好,可是仍旧不敢大意,风湘陵挥手招来军医先做紧急处理,另安排了两名士兵照看。
“龙哥多好的能耐,居然还有人能从你眼皮底下逃走?”风湘陵这话纯粹是因忧心刘绪,再加上夏侯渊射伤神弈,两者一起迁怒到他身上的,龙澈然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他所明白的比起事实,有些太偏远了些。
“管账的,你……你……”本大爷知道你心疼那家伙,早晓得这样,本大爷干脆也挨上几箭好了。
一通四顾,弓弩兵早就没影儿,他总不能把地上的箭捡起来往自己身上戳吧?
其实,风湘陵那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看龙澈然灰头土脸的模样,还有刚刚拼命的样子和颊上那道挂彩,他其实早已心软。
“龙哥……”欲言又止,耳边突然响起悠悠扬扬的乐音。
“天哪!援军!”
“真是援军!军师果然带回援军了!”
“太好了!兄弟们!冲啊!把西夷那帮蛮子打个落花流水!”
心弦剧震,风湘陵未及出口的话都被那一阵胜似一阵排山倒海的呐喊所掩盖,匆匆回身刹那移步,等龙澈然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从前方狭窄的入口闪了出去。
壶关渐渐从阴影中抬起头来。
被未知力量驱散的层云,让阳光一点点、一丝丝透射而出,将连绵的群山镀上金色。不远处颠倒的残垣,古旧、青晦的墙砖不再斑驳,有了灵动的神采与生气。
乐声依旧持续响着,原本断断续续的浅吟低徊渐渐连接起来,扩大,扬起,直到积云彻底被驱散无踪。
空地正上方,当中一轮圆日,放射万丈金芒。
沉沉郁郁的箫声终于彻底明朗,仿佛从太阳之心传递出来,响彻整个战场。时而高低起伏,舒缓流畅,时而跌宕丛变,回环激昂。
而那些金甲黑衣的战士,于数万西夷军面前,列阵迎敌,起承开合,就在这阵阵乐音中缓缓张开羽翼。
顺着副将的指示,风湘陵在一处巨岩之上,看到了领军弄箫人。
白衣黑发,都随周身不住涌起的罡风猎猎鼓起,缠绕着旋舞着,让那气度温和的男子看起来雍容大气,却又蕴满威力,神只般牵引天与地的界线。
“琴为主力,箫为辅护,结阵之时,切记心神合一,以乐御军,先声夺人,此为,占人和。”
“战场之上,东西南北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攻守不可兼备,却总有可以利己之处,此为,用地利。”
“星象图策,二十八宿分居其一,参天理,知谋算,乘机变,虽不可尽信之,却不得或违之,倒不如迎纳之,此为,采天时。”
“须知两军对垒,出奇不意乃是关键。兵不在多,在于精;将不在逞,在于猛;帅不在勇,在于谋。湘儿,这支军队,若能好好运用,无论于国于家,都将大有裨益。从今后,它就属于你了,而我,愿为副手,与君共战,同骋疆场。”
昔日马背上的话,铿锵如新。
昔日烽烟滚滚中相视而笑的知己,也仍旧常伴左右。
一瞬之间,风湘陵仿佛周身被灌注入强大的力量,男儿豪气都被眼前风起云涌的画面激发,带着喷薄而出的踊跃。
远处箫声轻轻转了两个短音,好像淡淡的笑。
千军阵中应声跃出一抹雪白,宛如浅淡山峦里突兀的浓墨重彩,将滴水不漏的阵仗蓦然劈开一条狭长裂口,却在瞬间愈合,流转,变化成更加复杂的图案。
腾身跃起,风湘陵稳稳落上马背,挥鞭,“驾——”
前方,阵眼中的黑衣男子,手中银晃晃的光正划破西夷第二勇士的脖颈,鲜血喷涌,染透修罗刃的同时,那男子亦回头看见白马上的统帅,嘴角于是扬起一丝别具深意的笑。
幽光疾闪落回手中,马蹄一偏,替风湘陵让出去路。
正前方,是犹在负隅顽抗的西夷首领。
“多谢首辅,那么这头功,本魔君就不客气收下了!”扬眉一笑,将身上银紫战铠尽皆解开束缚,远远抛向天空。
四方二十八奇军。
久违了!
绵延数里,旌旗横倒,虽然双方皆有死伤,但这以少对多的艰难一战,终究还是风湘陵取得了胜利。
神弈手执玉箫遥指西南,败军退走的方向,“西夷军此战派出皆是精锐,可算损失惨重,短期内应不可能再主动挑起战事……”话未说完,禁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