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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居 叹自欺齐王疑纵虎 审故旧砚之笑新囚(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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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襄和蛊帮的贼人在留巷的一处宅子里,这几日都没见动作。”风卓回禀道,“目前尚不知道他们背后是不是有其他人,主子,我们要不要……”

“蛊帮的许梦山还没现身,先不要动。”刘昭懒懒地靠在书房的矮榻上,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掀,“目前我们手里一点儿证据都没有,若是止步于白襄,未免太可惜了。”

风卓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洛大人那边……还是不配合。小张大人已经揪出了几个他那一派的文官了,就直接吏部底下就挖出不少东西。可是洛大人却说一概不知。”

“仗着我还要靠他处理政务,老糊涂罢了。”刘昭淡淡道,“贺大人背靠皇上,被洛严当成了老对头张丞相的影子,老爷子心里别扭着呢。不急,等小张大人办好这桩事,他自然慢慢也想明白了。”

风卓应声,见刘昭抬起手,便近前把自家主子扶起来。中秋已过,京中风寒露重,刘昭在家里却只披了一件绀青的旧袍,风卓伸手一扶,觉得他身上带着热气,有些忧心道,“主子近日体热,要不要叫太医来配些药膳调理?”

“不至于,秋燥罢了。”刘昭在案前坐定,“陈世子留的茶还有吗?”

“剩下不到半两,侍女收着呢。”

“那就留着吧,懒得吃。”刘昭翻开一本折子,细细看着,待风卓将要退下时却道,“风衍不在,你跟着蛊帮要万分小心,他们手段阴邪,不要着了道。陈国那边多久没递消息出来了?”

“世子回去之后,就只回来过一次消息,说是太子监国,陈帝……已经很久没露面了。”

“嗯。”刘昭并未抬头,心神好像放在折子上,“纵虎归山,也不知本王所为是对是错。”

“您之前不是说……就算杀了世子,也阻挡不了陈国的野心吗。”风卓回忆道,“毕竟世子与我们交好,总归不是坏事。”

“这等情分在两国利益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刘昭淡淡一笑,揉了揉额角,“风卓,我当时若是扣住陈松,至少能伤伤陈国的元气……本王啊,有时候也是自欺欺人。”

陈国地处大梁北境,深秋时节已是寒风刺骨。

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院子里煮着热气腾腾的肉汤,钟砚之掀开门后沉重的布帘,进到温暖的室内。

“家里香料齐全,等肉炖好了,我让人用汤配点青菜来吃。你住不惯陈国气候,需要吃点去火降燥的东西。”钟砚之把风衍扶起来,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写了字的布条,递给他,“别费力了,你的消息递不出去的。太子殿下没有下令,我是不能放你走的。”

风衍撩了撩眼皮,报以无奈地一笑,“钟先生饶了我吧,我藏的那根炭条都使完了,近日要是再递不出消息,风某可要开始写血书了。”

他坐起来,身上虽然穿戴齐整,却有一根精钢的锁链扣在脚踝上,一直绵延到床下。

“何苦跟我装傻,你第一次送出的信被殿下拦了,后来不是破例又送出去了?你在信里提醒摄政王要小心陈国,我难道还为难你了不成?”钟砚之剥开一枚蜡丸凑到他嘴边,和和气气道,“吃下去,今天我要出门。”

“这……”风衍往后一避,讪讪地笑着,“钟先生不必每次出门都带上我吧,这药吃了浑身无力,实在是叫人没脸……不如我在家等你啊?”

“怕你出事。”钟砚之掰开他的下巴,把药丸塞入他的口中,两指压着舌面,一直把药顶入他的喉中,眼看着他吞了,才撤了手指,用茶水涮了涮,“你是梁国摄政王的心腹,我怕有人对你不利。”

风衍有苦难言,渐渐觉得那药在腹中化了,身上的力气一点点被泄去,只能勉强靠着钟砚之的胳膊半坐着,苦笑道,“你们太子把这陈国收拾得如同铁桶一般,连只虫子都飞不出去,什么人能杀我。”

“别套话了,我可不敢和你说。”钟砚之用链子锁了他的手腕,这才解开他脚上的锁扣,掺着人往外走,“你再担待两天,等家里打扫干净,我自会亲自送你回去。”

风衍无可奈何,脚步虚浮地被扶上了车,钟砚之甚至给他穿了一件石青的大氅,怀里揣了暖手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子,钟砚之是侍从。

马车行至一间清静的民宅,门口守了两个人,见到钟砚之都低头行礼。钟砚之周到地扶了风衍下了车,二人并肩进了里头。

这宅子外面看着齐整,里面却衰草丛生,没什么人气。正房的大门敞着,里头没点灯,黑黢黢地坐着个人。

“也不曾短了你吃喝,怎么都不知道把屋子收拾收拾。”钟砚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昨夜来找你的人是谁?”

那人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几日没洗了,闻言抬起头来,见鬼似的盯着钟砚之,“你主子当了皇帝了?终于要来杀我了?”

钟砚之很有耐心,又问了一次,“昨夜来找你的是谁?”

“这是谁啊?”风衍摆弄着袖子里的暖炉,奇怪地问。这人邋遢不堪,却能看出来身上的衣服皆是好料子,憔悴的面容隐约有些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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