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无忧境,是仙人留下的考验,在里面得到机缘的,都是大气运者。
无咎盘点了天机里面,师弟君卿所得。一者是青年才俊的青睐,二者是魔蛟得天独厚的寻宝才能找到的各类灵果,三者是掉入一处秘库,受了一场千载年前,仙人留下的一丝意念,得以神交。
若不知实情,他恐怕会十分高兴,如今知道无忧境里面的荒唐情事,整整占据天机泰半篇幅,更是各种奇巧淫技,一一上演,不由得也让他心神不宁,又多备了些符箓丹药。
“无咎师兄!”
“无咎!”
“温兄!”
温无咎所到之处,众人皆点头抱拳。他飞霞门非同一般,拜的又是当世修行最高的九玄道人,如今想来,与青俊结交,是他想岔了。
想通了的无咎,也兴趣颇好地回礼,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激动。
李均廷,君卿,皆落于身后。李均廷黯然神伤于心上人给别人好脸色,日日总在对方身上发现可疑痕迹,却着实没有人可以避开他的耳目,几日下来,心里已经满是猜忌怀疑。君卿则愧于无咎风采,只觉得自己往日故作风流,好似八面玲珑,实际上在师兄身边一站,谁还看得见他的身影。
众人且暂且一叙,众人吵吵嚷嚷,争奇斗艳,只不过想要引得无咎侧目。无咎虽然心情略松,但是也不喜欢吵闹环境,索性避开,在周围巡视。
李均廷紧随而至,君卿原是要往前,却对着两个人的身影黯然神伤。
“君卿!”
说话的是顾嘉,他是药宗的小弟子,天赋卓绝,对无咎也是暗中倾慕,如今见李均廷与无咎气氛不同以往,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不由得皱眉,径直发问。
“那李呆鹅,近些日子,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啊是啊,往日无咎对我们都是一概不理,也不许人亲自,他李均廷,何德何能,可以得以亲近一二?”
其他人也略有不忿,纷纷出言,他们皆轻视这个以情入道的君卿,觉得污浊,不同无咎那边冷若冰霜,冰清玉洁。
众人越说,越觉得冰雪一般的人物惨遭诱骗,说不定那李恶徒已经得手,此刻正是暗中嫉妒,生怕无咎求救,才逼得无咎避开众人,供他亵玩。
虽然众人胡乱猜想,却有几分中了。无咎元阳初破,梦中遭魔蛟调弄,日间被李均廷勾引,渐已食髓知味,偶尔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淫靡艳态,举止比之过往,也多了股风流味道。
“诸位,切莫胡乱猜疑。”
君卿虽然察觉到李均廷对着无咎似乎有所变化,可是他暗中倾心,自然不肯轻易认命。
“我师兄与均廷,相交多年,交往稍密,也是情理之中。前些日子我们出游在外,均廷多有助臂,我师兄高看他几分,也是应有之理。诸位再此如同妇人一般无端猜忌,不知道谁敢去和均廷比试一番,自然知道我师兄为什么与他交好。”
言语过激,猜测过分的,都灰溜溜地蛰伏起来。部分心中嫉恨,仍然嘟囔不停。
“比试……论才俊,在座哪个不是一方俊秀……说比试比试,不知是比剑上功夫,还是床上功夫?”
“住嘴!休要污蔑我师兄清白!”
那里吵吵嚷嚷,无咎这处却冷冷清清。
李均廷不敢过分亲近,只敢远远尾随,生怕遭到拒绝。
无咎虽然知道,但是懒得争辩。他修的是无情,自然不可能刻意去针对谁,恨意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情意。
温无咎小时,便知道自己与他人不同。
他是知州的公子,跟着他的仆役数十,会笑,会哭,会闹,会害怕。他常常一个人像小牛犊一样横冲直撞,蹭蹭蹭地爬到树梢,只为了看看,每个人神色有何不同。
底下的仆从或惧或怕,问讯而来的姨娘脸上,犹带几分来不及遮掩的嫉恨。他的异母兄弟急得树下直哭,远远听到父亲大发雷霆的声音。
打他板子,会痛,却不长记性。
训斥他,或说些体己话,总被他直勾勾地盯着,渐渐没了声息。
时日久了,知州公子被鬼附身的事情,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
姨娘抱着他的头痛哭流涕,质询父亲如何草率,大家何至于要拿知州公子献祭河神?
等众人散去,他才剥开姨娘散乱的鬓发,看到僵在脸上的得意。
“姨娘莫怕。”
已经预定着明日送入波涛之中,年仅十岁的无咎却无半分害怕。生也罢,死也罢,又有什么区别呢?
然而就在那波涛汹涌中,九玄道人乘风而来,一剑斩了河中妖物,将他领去飞霞门,落霞峰上。
“无咎。”
无咎一愣,看见李均廷见他神思不属,走近了来。
“你在想些什么?”
无咎微微蹙眉,他从往事中回到现在,想到自从得到天机之后的所作所为,一时忍不住按在大腿上,略带威胁地摁着衣裳底下游走不定的魔蛟魔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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