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哥哥死的怎么不是你呢?(1 / 2)
薛燃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挑了一束菊花,去了市医院。
到了住院区,薛燃掐灭手中的烟头,播了一个电话,只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三个字:“我到了。”
不一会儿,楼里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细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薛燃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小少爷好。”
薛燃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菊花塞了过去。
男人看到菊花,明显一怔,但很快掩饰过去,右手朝着大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跟我来。”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僵硬,偏偏这电梯四周都是镜面,两个人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相撞了。
薛燃唇角带笑:“喂,程楷。”
被唤作程楷的男人对着镜子里的薛燃点了点头:“在,小少爷。”
“你刚才看到这菊花反应还挺大?”
“没……没有,”薛燃的气场压迫感十足,程楷额头上已经积了一层细汗,作为言诚一的得力助手,一贯雷厉风行的程楷,竟然有些结巴:“言总……他、他的身体一直在恢复……”
薛燃嘴角弧度加深,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打断程楷的话:“所以我不该送菊花,因为菊花是给死人送的?”
“……”
薛燃眨眨眼睛,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我偏送,我巴不得我那‘优秀’的哥哥早点死呢。”
“叮——”电梯门开启,薛燃先一步跨出了电梯,紧张的气氛才松了松,程楷轻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急忙跟了上去。
※
薛燃毫不客气地推开门,冷冷地环视了一圈这百来平,装修得犹如酒店的病房,嗤笑一声,对着洁白的羊毛地毯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
他将病房里的护工都撵了出去,一屁股坐在言诚一的病床边,一双大长腿随意地交叠于病床上,蹭得雪白的床单上都是脏兮兮的鞋印,他却满不在乎地啃着苹果。
言诚一躺在床上睡得安稳,一张脸苍白平静,五官深刻立体,即便是睡着了,也能觉出一丝俊朗。
一个苹果啃完,床上的人还没醒,薛燃将果核朝言诚一的脑袋砸去,方向偏了点儿,只轻轻擦过了额头,薛燃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刚才再大的动静言诚一都没醒,偏偏这一声咂舌,让言诚一猛地惊醒,他瞪大血丝遍布的双眼,看着床边的薛燃,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不像是恐惧,倒像是极度兴奋。
“哟,醒了啊,”薛燃双手托腮,“我还以为你永远也醒不过来呢。”
言诚一喉头松动,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薛燃用小拇指撩起一旁的输液线,绕着指头绞了几圈,只需要微微用力,那针头就会被扯掉,他停止动作,看向毫无血色的言诚一。
“哥哥。”薛燃叫他。
“你说,死的怎么不是你呢?”薛燃的眼神冷如钩子。
言诚一颤抖得更加厉害,硬朗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想回应,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急得满脸通红。
薛燃突然笑出了声,他记忆中的言诚一永远都是一副死妈脸,这般失态的模样还是头一回见,他拍了拍那胀鼓鼓的脸颊,摇了摇头:“你也有今天,啧啧。”
“呜……”
被窝里突然传来一阵淅沥的水声,在这空旷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很快被子上便浸了一圈水渍。
“操!”这次换薛燃不淡定了。
这弱智小便失禁了!
言诚一颤巍巍地抬起手,想去抓薛燃的手,刚一碰上,便被薛燃狠狠甩开,薛燃一声爆喝:“滚!”
“妈的,脏死了。”薛玉声嫌弃地擦了擦手,但一想到言诚一真的成了大小便都控制不住的弱智,心里也是由衷的开心。
他始终相信,报应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薛燃将那捧菊花拆开,围着言诚一的身子撒了一圈儿,故意多放了几朵在那圈水渍上,笑着说:“让菊花多吸收点你的‘肥料’,才能长得更旺盛,哈哈哈哈……”
“早点去死,好吗?”薛燃满意地看到言诚一的脸由红转白再到青紫,笑得一脸无辜:“再见,哦不,再也不见,我的~哥哥。”
和讨厌的人多呆一秒都是受罪,薛燃厌弃地看了言诚一最后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跨出了病房,把言诚一微弱的挽留抛在脑后。
※
薛燃依旧天天夜夜笙歌,以前他妈在的时候也管不了他,但那个爱管闲事的言诚一总会插上一脚,如今讨厌的人都滚蛋了,薛燃过得那叫一个轻松自在。
父亲那边的亲友早就在他妈改嫁到言家就彻底断了关系,他妈这边之前还有几个爱巴结的亲戚经常往来,一出事,一个个全没了影。
他现在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了。
但这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
自从他爸死后,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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