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下跪(1 / 2)
“咚”的一声,言诚一直直地跪在薛燃面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而言诚一跪得毫不犹豫,干脆利落,一双眼睛炙热而虔诚地看着薛燃。
薛燃颇为震惊,对着言诚一仔细打量了一圈,这哪里是以前那个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言大总裁,分明就是一条等主人夸奖的大狗,薛燃甚至在想,要是言诚一有尾巴的话,此时此刻肯定狂摇不止了。
要说用什么词来形容薛燃现在的心情,那一定是“痛快”。
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这些年积攒的仇怨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言诚一欠他的,他要一点一点讨回来,这一跪只是一个开始。
“那你就呆这儿吧,我刚好差一条看门的……”薛燃顿了顿,去看言诚一脸色,可对方脸上一丁点儿被羞辱的神色都没有,反而还兴奋得不行,嘴角不停往上扬,唇边淤青都扭曲起来。
“傻狗,”薛燃居高临下,“叫两声。”
“啊……啊……”言诚一喉咙里发出两声干瘪的音节。
薛燃轻轻踹了言诚一一脚:“啊个屁,我让你学狗叫,不是让你瞎叫。”
“噢……”言诚一有些委屈地揉揉屁股,弱弱地叫了一声:“汪。”
薛燃笑眯眯地说:“真听话。”
言诚一也跟着傻乐,正要起身,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薛燃脸上的笑容还没散,语气却冷了下来:“谁叫你起来的?我让你起,你才能起。”
言诚一又老老实实跪下去,畏畏缩缩地偷看薛燃,他不懂什么是羞辱,只知道惹薛燃生气是万万不可的。
薛燃鼻子里“哼”了一声,丢下言诚一转身上楼,走到一半,回头看言诚一仍跪在原地,气也消了,道:“起来吧。”
言诚一这才像是得到恩准般站起来,飞快跟上薛燃的脚步。
“干什么?不准跟着我。”
“我……我不知道睡哪里……”
“管你他妈的睡哪里,别来烦我。”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
※
薛燃一整晚被梦魇折磨得不轻。
许久没出现在他梦里的骨瘦如柴的男人居然和鲜血淋漓的女人来了个和谐的牵手,要知道这是从他记事起就不曾有过的画面,梦里的他,应该是想去拆散的,但怎么也追不上,眼看就要抓住,一辆车飞驰而过,将两个人碾成肉泥,滚烫的血肉糊了他一脸,他拔腿想跑,却被人死死摁住,言诚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上方,他说:“你也别想跑。”
“啊——”薛燃大叫着从梦中惊醒,惶恐地摸了摸脸颊,没有,什么也没有,是梦,太好了。
然而身上的重量和梦里简直如出一辙,他定睛一看,身上压了个人,确切来说,是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言诚一紧紧环着他,朦胧的睡脸就在左侧。
薛燃瞬间清醒,一脚将言诚一踹下床。
“疼……”言诚一整个人摔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他妈怎么在这里!”
“我,我怕黑……”言诚一面红耳赤,结结巴巴。
薛燃气得又踹了他一脚,“他妈的多大的人了,车祸是不是把你撞成智障了?你是三岁小孩儿吗还怕黑!”
言诚一被踹远了,又巴巴地爬回来,端正地跪在薛燃脚边,小眼神里说不尽的委屈,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薛燃想起刚才的噩梦,想起男人的背影,焦躁感侵袭了整个胸膛,他抱住头,绝望地嘶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死的怎么不是你,为什么,都死了,都死光了。”
言诚一如坠冰窖,父亲的死,他觉不出太多悲伤,但薛燃一声声控诉化作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该死吗,是不是死了,燃燃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薛燃的嘶吼转为低鸣,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小团,整个身体抖得不成样子,像脆弱的玻璃娃娃,抱紧一点都会碎。
是在哭吗。
言诚一喉头哽咽,发疼,他爬到薛燃面前,轻声唤了一句:“燃燃……”
“滚。”薛燃猛地抬头,眼眶红了一圈,睫毛被零星的泪水沾湿,一簇一簇地颤抖着,眼神却十足凶狠,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却毫无攻击性。
言诚一的心脏发紧,一把将薛燃拥入怀中,不管怀里的人如何挣扎踢打,他都死死抱住他,手在那紧绷的脊背上一遍又一遍抚摸,“燃燃,别哭了,乖……”
怀里的人突然不动作了,也许是哭累了,闹够了,头软软地搭在言诚一的肩上,任由对方安抚,良久,才道:“你凭什么。”
言诚一身子一僵,对方微弱的吐息喷在他发红的耳垂和脖颈,男孩儿刚哭过的脸此时却带着诡异的笑:“你是最不配安慰我的人。”
薛燃推开言诚一,又将他踢开,一转眼,眼泪和脆弱已敛去,仿佛刚才发疯哭泣的另有其人,他走到言诚一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整个人几乎脱离地板,喘不过气。
“刚才的事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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